一個斷了條胳膊,剛被包扎好的亡命徒,看著那堆錢,聲音抖得不成樣子。
他的眼睛里,沒有貪婪,只有一種做夢般的不真實感。
李凡雙手叉腰,站在錢堆旁邊,像個分豬肉的屠夫,臉上滿是不耐煩。
“廢話!不給你們,難道留著給諾卡那老雜碎燒紙?”
他一腳踹在那個發(fā)問的家伙屁股上,當(dāng)然,是踹的好屁股......
“都他媽聽好了!這次沖鋒,死了六個兄弟!他們家里人,撫恤金雙倍!這兩個重傷的,醫(yī)藥費老子包了,另外多分一份!剩下的人,按功勞大小,自已過來領(lǐng)!”
“老佛,你他媽別跟死人一樣杵在那兒!這事你來辦!誰他媽敢多拿一分錢,你直接告訴老子!”
“是!是!彪爺!”
候佛根一個激靈,連滾帶爬地?fù)淞诉^去,那張豬頭臉上,擠出了菊花般的笑容。
他看著那堆錢,心里跟明鏡似的。
這錢,燙手!
但這也是新主子給他的第一個考驗,是天大的信任!
“都排好隊!排好隊!”
候佛根瞬間進(jìn)入了角色,他拿起一把a(bǔ)k,用槍托“梆梆”地敲著地面,對著那群已經(jīng)紅了眼的亡命徒吼道,“彪爺?shù)囊?guī)矩都聽到了沒有?誰殺敵多,誰沖在前面,誰就拿大頭!”
“想多拿錢,下次就他媽給老子玩命沖?。。 ?
短暫的混亂后,隊伍很快就排好了。
當(dāng)?shù)谝粋€亡命徒,顫抖著雙手從候佛根手里接過那厚厚一沓,甚至還帶著一絲溫?zé)嵫任兜拿澜饡r,他整個人都傻了。
他捏了捏,是真的。
他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,那獨有的油墨香氣,讓他差點當(dāng)場哭出來。
“撲通!”
他竟直挺挺地跪了下去,對著錢堆后的李凡,狠狠磕了一個響頭。
“彪爺!我……我這條命以后就是您的了!”
有一個開頭,就有第二個。
“彪爺威武!”
“媽的,老子出來混了十幾年,第一次見到這么仗義的老大!”
“以后誰敢說彪爺半個不字,我第一個擰下他的腦袋!”
一時間,空地上跪倒一片,此起彼伏的效忠聲,幾乎要將黎明的天空震裂。
彭奇文和彭奇武兄弟倆站在人群的最后,看著眼前這狂熱的一幕,心里五味雜陳。
他們沒去領(lǐng)錢,只是死死地盯著那個站在人群中央,一臉理所當(dāng)然的男人。
這個男人,用最粗暴的手段,最直接的方式,在短短幾個小時內(nèi),就將他們這群桀驁不馴的亡命徒,徹底收服了。
不是靠恐懼,而是靠那份他們從未奢望過的……尊重和公平。
然而,就在這片狂熱的氣氛中,李凡卻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哈欠,滿臉嫌棄地擺了擺手。
“行了行了,都他媽給老子起來!錢分完了就高興了?腦子里裝的都是屎嗎?”
他那如同炸雷般的聲音,瞬間讓現(xiàn)場的狂歡戛然而止。
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他,不明白彪爺為什么又發(fā)火了。
李凡環(huán)視一圈,那雙小眼睛里滿是恨鐵不成鋼的鄙夷。
“老子問你們,掙了錢,是不是要有命花才行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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