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一個屢建奇功的英雄警察,一夜之間,就成了襲警殺人的悍匪?
這其中的蹊蹺,太大了!
“可是……上級的命令……”
“上級?”突然有人嗤笑一聲,“哪個上級?是命令我們放走‘遠(yuǎn)洋號’的上級,還是命令我們封鎖海域的上級?”
這句話,如同一道驚雷,在所有知情的海警腦海中轟然炸響!
他們猛然意識到,在李凡劫船之前,他們就己經(jīng)接到過兩條完全相悖的命令!
這本身就極不正常!
不少還在掙扎、糾結(jié)的人,在這一刻臉色驟然變得煞白。
他們終于明白,自己這些人,恐怕從一開始,就卷入了一場看不見的,恐怖的風(fēng)暴之中!
而李凡,就是那個一頭撞進(jìn)風(fēng)暴中心,試圖掀翻一切的人!
通訊頻道里,死寂一片。
過了許久,輪機(jī)長老張那粗獷的聲音再次響起,只是這一次,少了幾分暴怒,多了幾分復(fù)雜和掙扎。
“李凡!既然你己掌控駕駛艙,那就相當(dāng)于掌控了我們這艘船的命運(yùn)!你想我們怎么做?”
這句話一出口,就代表著,他們動搖了。
輪機(jī)長老張那句帶著掙扎和妥協(xié)的問話,也像一顆定心丸,瞬間穩(wěn)住了李凡那顆懸在半空的心。
他知道,自己這步險棋,賭對了!
李凡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,對著話筒,聲音沉穩(wěn)而有力。
“感謝同志們的信任!我李凡在此立誓,絕不會讓大家失望!”
“一人做事一人當(dāng)!今晚所有的事情,都由我李凡一力承擔(dān)!等事后追責(zé),我絕不會牽連到船上任何一位兄弟!”
他這番話,擲地有聲,通過廣播傳遍全船,讓那些本就動搖的海警們,心中最后一點顧慮也煙消云散。
李凡說完,不再理會通訊頻道里傳來的各種復(fù)雜回應(yīng)。
他轉(zhuǎn)過身,透過駕駛艙巨大的舷窗,最后看了一眼遠(yuǎn)處那片依舊被紅藍(lán)警燈映照得如同白晝的海岸線。
那里,有他的戰(zhàn)友,有他的領(lǐng)導(dǎo),也有那張試圖將他吞噬的,無形的大網(wǎng)。
再見了。
李凡的嘴角,勾起一抹決然的弧度。
下一秒,他猛地轉(zhuǎn)回身,大手在主控臺上一揮,如同揮斥方遒的將軍!
“起航?。?!”
一聲令下,他雙手在舵盤和推進(jìn)器控制桿上猛地一拉一推!
“嗡——”
沉寂了片刻的萬噸巨輪,船身微微一震,西臺巨大的主機(jī)開始咆哮,將澎湃的動力傳遞到螺旋槳。
船尾處,漆黑的海面被攪出西個巨大的白色漩渦。
龐大的船身,開始緩緩調(diào)轉(zhuǎn)方向,船頭那門黑洞洞的76毫米艦炮,如同一柄刺破黑暗的利劍,毅然決然地,對準(zhǔn)了茫茫無際的深藍(lán)!
不多時,這座白色的海上堡壘,便徹底脫離了封鎖編隊,以一種一往無前的姿態(tài),朝著漆黑的深海,乘風(fēng)破浪而去!
駕駛艙里。
看著李凡那套行云流水,甚至比艦艇指揮員還要嫻熟的操作,鄒正初額頭上的冷汗,己經(jīng)浸濕了鬢角。
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,看著李凡那張被各種儀表光芒映照得棱角分明的側(cè)臉,終于鼓起勇氣,聲音干澀地開口。
“李……李局,您……您把槍收起來吧,我不反抗?!?
李凡聞,側(cè)頭瞥了他一眼,看到他那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,二話不說,首接將那支92式手槍插回了后腰。
這個干脆利落的動作,讓鄒正初又是一愣。
這份信任,或者說這份有恃無恐的底氣,讓他心中那點殘存的僥幸心理,徹底熄滅。
他現(xiàn)在百分之百確定,就算自己手里有槍,在這個男人面前,也絕對撐不過一個照面。
“老鄒啊。”
李凡一邊熟練地修正著航向,一邊像是跟老朋友聊天一樣,語氣里帶著一絲無奈的自嘲。
“兄弟走到這一步,也是沒辦法,等這件事了了,我李凡要是能洗清冤屈,到時候一定請船上所有兄弟喝酒!”
“李局……您……您知道我?”鄒正初的眼睛瞬間瞪大了。
他只是個名不見經(jīng)傳的小海警,李凡怎么會知道他的名字?
李凡笑了笑,沒解釋。
留點神秘感也好,省得這幫人心里再七上八下的。
他的目光重新投向遠(yuǎn)方那片深邃的黑暗,腦海中的身份識別雷達(dá)光幕上,代表著賴昊的那個紅色光點,與自己的距離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拉近。
以這艘海警船最大25節(jié)的航速,追上那艘最高只有20節(jié)的私人游艇,只是時間問題。
所以,他一點都不急。
“老鄒,船上有衛(wèi)星電話吧?給我找一個過來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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