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甚至懶得聽堂下何人,他的怒火還未平息,甚至在這幾日里愈燃愈烈,尤其是在還沒有得到皇姐消息時。
天子一怒,伏尸百萬,這句話并不是說說而已。
且此人一看便知乃心懷不軌之人。
皇帝語氣輕飄飄的:“殺了?!?
大當(dāng)家聞一抖,欽差辦事尚且需要按律法行事,圣上卻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一定他的生死。
知府大人甚至不敢出頭替他說一句話,就連提前傳信都沒有。
這時大當(dāng)家才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皇權(quán)。
他看見對縣令行刑的那名官員沖他走來,拔出的劍光晃了他的眼。
這人的劍很快,殺人很利落,甚至連眼神都不帶動一下,仿佛沒有感情一般,就連劊子手砍完頭也得嘆息一聲,但這人面上卻絲毫沒有波動,好似只是殺了一只雞鴨之物。
他的面色并不冷,只讓人覺得嚴(yán)肅,但看到他的眼神,卻無端地讓人心里涌起一股子浸入骨髓的寒意。
江起這段時間常常出入慎刑司給犯人謀福利,身上的戾氣還未褪盡,面對眼前之人自然更不會收斂。
只有面對公主時,他才是那個因為挑逗而落荒而逃的江大人。
大當(dāng)家眼看著江起走近,大喊道:“我知道!我知道縣令把長公主弄到哪里去了!”
此話一出,最先有反應(yīng)的其實是知府。
他閉上眼,不忍再看。
有時候死了比活著要更好,尤其是在大理寺卿的手中。
但很明顯,大當(dāng)家不明白。
當(dāng)他明白的時候,死亡都成了一種奢侈。
知府也知道自己離死不遠(yuǎn)了,因為大當(dāng)家在大理寺卿的手中絕對守不住秘密,或者說,沒人能守住。
他的心涼了。
這時,皇帝輕笑一聲,堂下的所有人都噤聲了,就連心中打算的各種心思都仿佛被這聲不咸不淡的笑給強(qiáng)制打斷。
“大理寺卿何在?”
江起道:“微臣在?!?
皇帝沒有再說話,但所有人都明白了圣意。
大當(dāng)家被拖了下去,江起收了劍,領(lǐng)旨而去。
越凌風(fēng)一直看著一切,整個人淡的像水一樣,他輕咳一聲,卻引動了喉間的癢意,咳嗽聲接二連三的響起。
皇帝看了他一眼,越凌風(fēng)的身體這大半年來剛被皇姐將養(yǎng)好,不說強(qiáng)壯,到底是不像從前一般病弱纏身,已經(jīng)變得無病無災(zāi)。
但那日急火攻心,又一路疾行于此,竟又惹的犯了咳疾,若是皇姐知道,怕是要心疼了。
越凌風(fēng)道:“圣上,微臣請旨隨同江大人......”
皇帝拒絕了:“不可,你把身體養(yǎng)好,皇姐回來時若是看到你這副樣子,怕是要不開心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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