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漸暗,皇宮里的石子路著實難走,沈從心挑著燈好不容易走到太醫(yī)院大門,準備進去時,忽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。
月色包裹著小院,幾顆大樹巍然挺立在院子四周,時不時飄下幾片落葉,夜闌人靜,只能依稀聽見昆蟲發(fā)出的鳴叫聲。
可沈從心卻隱約感覺到樹上傳來陣陣“沙沙”聲,幾乎與昆蟲的叫聲融為一體。
許是夜晚的聽覺比較敏感,沈從心抬頭一看,就看見了她最不想看見的人。
只見一男子穿著一身玄衣勁裝,半蹲在樹上,他帶著一副面具,身側(cè)懸著一把彎刀,被月光點綴的泛起絲絲銀白。
那面具通體呈黑,上面有一縷縷金絲刻著精致的花紋,再配上男子冷冽深邃的眼眸,顯得整個人既神秘又矜貴。
可即便這樣,沈從心也一眼認出了來人是誰,這個點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的人,就算化作骨灰她都認得出來!
沈從心也真是納了悶了,剛剛從御書房出來的時候他不說話,怎么老愛往她院子里竄?她院子是撒了什么迷香嗎,讓他那么沉迷。
沈從心內(nèi)心的無語簡直要直破天際,但她還是定了定心,決定直接忽視掉樹上的人,徑直走回寢所。
笑話,她今晚站了一天跟皇后斗智斗勇了一晚上,已經(jīng)夠累了,誰還有心思陪這個禹王玩?
沈從心一腳剛踏入從寢舍,不負眾望,一道低沉的聲音把她拉了回來:“喂!”
沈從心扶額,知道這是逃不掉了,只能忍住怨氣,嘴上掛起一抹敷衍至極的笑容,轉(zhuǎn)過身來:“禹王殿下有何吩咐?”
不知何時,半蹲在樹上的洛湛已經(jīng)站了起來,他腳尖輕點樹梢,如鬼魅般跳了下來,下一瞬,就出現(xiàn)在了沈從心身前。
突如其來的近距離讓沈從心有些不適應(yīng),她看向洛湛凜冽的瞳仁,不自覺往后退了幾步。
夜晚就像是拉起了一塊黑布,一望無垠的天穹上懸掛著皎月,冷風(fēng)輕輕拂過,樹影婆娑,剔燈將兩人的影子映在了地面上,只是夜色遮掩,看得不真實罷了。
徐徐涼風(fēng)吹過,但沈從心沒有感到絲毫寒意,反而覺得自己燥熱的很,正準備開口打發(fā)掉人,眼前的男子卻問了一個差點讓沈從心破口大罵的問題:“你還有蛇的毒牙嗎?”
什么情況???兄弟,你這怎么了?難道毒牙讓你魔怔了??
一瞬間,沈從心內(nèi)心一萬只馬奔騰而過,一只毒蛇也就兩顆毒牙,都特么被你薅了一顆,還指望要另一顆??
要不是沈從心打不過,她估計真要掐住男子的脖子,大聲問道:你腦子里到底裝的都是什么?
盡管內(nèi)心翻了無數(shù)白眼,卻依舊改變不了打不過的事實,沈從心把內(nèi)心的想法壓住,裂開嘴笑瞇瞇道:“不好意思禹王殿下,已經(jīng)沒有了?!?
洛湛聽見后微微蹙眉,不太肯定的又問了一句:“沒了?”
沈從心聽見這聲疑問簡直要忍不住懟他了,這是聽不懂人話還是裝的?我都多委婉的表達出不想給你了,怎么還聽不懂?
明明早上面前這人還挺有腦子,兩人還在這互相試探演戲,虛情假意的,怎么一到晚上就變成這副傻不拉幾的樣子,難道這禹王還自帶晚上智商掉線的buff?
雖然內(nèi)心的吐槽能夠出一本書,可沈從心還是耐著性子,露出了標準的八齒笑:“真沒了,還有一顆奴婢用了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