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掉的情書一片、兩片,輕飄飄地在冉聽眼前墜落。
冉聽實在是抑制不住自已紅了眼眶,他想哭,死死咬著下唇,嘗到一絲淡淡的血腥味才勉強壓住那股洶涌想哭的沖動。
淚水在眼尾打轉(zhuǎn),把睫毛浸得濕漉漉的,硬是瞪眼撐著沒讓眼眶里的淚水掉下來。
他最近實在是沒有一天不在哭。
以前他有這么愛哭嗎?
最近這段好像比他前十九年掉的眼淚都多。
一口血堵在喉嚨里,這種想哭但卻不能哭的感覺才是最煎熬的。
冉聽低下頭,劉海垂下來,他不想讓介知深看到。
因為介知深說,看見他哭會覺得不適反感,惡心。
冉聽抬手捂上眼睛,露出一聲極輕的自嘲。知道自已有點太蠢了。
他只是想讓身邊的人知道他喜歡介知深,想要告訴全世界他在追求介知深。
卻沒考慮過此刻還是直男的介知深能否接受他這樣的大張旗鼓。
“對不起。”
冉聽哽咽了下,轉(zhuǎn)身走出教室,腳步很輕。
“……”
李箏愣著沒反應(yīng)過來,所有人都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
只有介知深,眼睛悄悄追隨著冉聽,追隨到教室門口,看著他漂亮流暢的腰線從門口消失。
心口突然有點堵,說不清楚的煩躁。
介知深皺了皺眉頭,指尖捏著桌沿。
那節(jié)課一點都沒聽進(jìn)去,記腦子都是冉聽泛紅的眼睛和那句對不起。
下了課,介知深提著書包,如往常避開人群,心不在焉朝學(xué)校后門那條小路走去。
身后一直窸窸窣窣的,有人在不遠(yuǎn)不近地跟著他,介知深嘆口氣,沒有回頭。
尾隨犯以為他尾隨的技術(shù)很好,介知深沒管他,假裝沒有察覺到,接著往前。
他還真是挺佩服冉聽的,逃了大課不回家,在外面貓了兩個小時,就為了尾隨他。
踏進(jìn)學(xué)校后門那片茂密的小樹林,尾隨犯終于有所行動,突然拉住他的手腕,將他狠狠按在旁邊那棵最粗的老槐樹上。
還沒看清冉聽的臉,唇被堵上。
介知深:“!”
一片柔軟的溫?zé)?,介知深完全被嚇到了,冉聽的臉近在咫尺,高挺的鼻梁與他相錯,冉聽比他低一點,強吻還不敢睜開眼睛,長長的睫毛有一搭沒一搭剮著他的臉頰。
很癢。
相貼的觸感太過清晰,不知道貼了多久,貼到冉聽伸出舌尖,介知深才如夢初醒地推開他:“你到底在發(fā)什么瘋!”
“我沒瘋!”冉聽喘了口氣說,“老子就是要強吻你,怎樣?反正我在你心里已經(jīng)那么無恥了!不如我先爽了再說!”
“你無藥可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