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動聲色,按照自己的步伐繼續(xù)推進。
「骨煞斗膽,向土司討個差事!」
「哦,鄂卿這年半,只顧埋頭修,什么事都不讓打擾,怎么今―..」
「昔日大敗」鄂啟瑞欲又止,反復張口,最后長長嘆息,神色落寞,「是我此前咽不下這口氣,困于內(nèi)景,掙扎不出?!?
「好!大丈夫處世,當努力建功立業(yè),著鞭在先。今若不取,為他人所取,悔之晚矣!
如今鄂卿能不撓不屈,不仰不俯;壁立萬仞,中流砥柱,自是一件大喜事,我這確有一樁差事,你若――「
「不是護送長氣?」
月光如水,水人抬頭。
鄂啟瑞眉頭緊鎖:「興許是我沉寂太久,土司沒有以往那般信任,未曾提及護送長氣一事?!?
主動請纓,沒有接到想要的任務。
「沉住氣,切莫自亂陣腳,我看你這樁差事短而快,快三天,慢五天,橫豎一個星耀期,或是土司想看一看你的狀態(tài)。」梁渠看法不同,「甘露事關(guān)重大,能保密的前提下,護送力量自然越多越好。
五蠱九毒不過多少人?昔日上戰(zhàn)場的不足一半,土司信任的又有多少?你本是其中一位,一年沉寂而已,按部就班的來就是,辦好后不要著急,過兩天,機會說不定就會上門。」
鄂啟瑞點點頭。
「另外?!顾搜a充,「你的事情,我已向大順皇帝陛下上表,陛下非常器重你,旦來我大順,既往不咎,即刻封侯,已經(jīng)同禮部商討封號,更親自賜詩一首,教我?guī)Ыo你?!?
「當真?」鄂啟瑞頭驚詫,忍不住滾動喉結(jié),「敢問是何詩?」
水人清清嗓子:
「九州生氣恃風雷,萬馬齊喑究可哀。
我勸天公重抖擻,不拘一格降人材!」
八月十日。
小蜃龍打哈欠,土里翻個身,沒收到命令,繼續(xù)呼呼大睡。
蟲谷節(jié)轟轟烈烈行進到一半。
黎香寒「兇名」?jié)u盛。
灌木從中,百草澗蠱師躺倒在地,渾身爬滿旱蛭,動彈不得,周身玉罐空空如也。
u千蘭遲到一步,抓起破碎玉罐,咬牙切齒:「誰,誰打傷了你,搶走了你尋的蠱蟲?」
「是――是青紋圣,黎香寒!」
話罷,蠱師頭一歪,昏厥過去。
「圣黎寒,年前尚是介狼煙,現(xiàn)在居然變得這么強?」
百草澗的蠱師驚慌。
本以為此次蟲谷節(jié)頭名,他們百草澗十拿九穩(wěn).
上次就聽說,u千蘭和黎香寒的交手落入下風,現(xiàn)在看來,不是謠?
目光有意無意的瞥去。
「黎!香!寒!」
u千蘭握碎玉罐,玉粉隨風飄散。
「嘶嘶?!?
青蛇吐信。
傷頭之仇,必報!
八月十五日。
鄂啟瑞回到蟲谷樓,焦躁的等待著,任務完成有五天,距離蟲谷節(jié)結(jié)束,尚有半個月上下,時間非常之緊張。
「淡定?!勾芭_望月,「你越沉得住氣,咱們的機會就越?!?
鄂啟瑞深吸一口氣。
入夜。
鄂啟瑞閉目養(yǎng)神,默默運功,某個節(jié)點,霍然睜眼,他起身坐到床邊,再看窗邊硯臺。
目光對視,水人輕輕點頭。
「篤篤篤?!?
鄂啟瑞深吸一口氣。
穿上木履,打開房門。
外之躬身禮:「奉司之命,還請骨煞挪步。」
鄂啟瑞「皺眉」,看向黯淡夜色,余光瞥一眼空曠無物的窗臺:「這么晚,什么事尋我,不能明天嗎?」
「小人不知,具體何事,大人一去便知?!埂沟任沂帐笆帐啊!?
「您請便?!?
.
「護送陰允執(zhí)?」
「明日午時,陰允執(zhí)需向九寨之一的萬象勐轉(zhuǎn)移一批戰(zhàn)略補給,數(shù)額巨大,交給旁人我不放心,以防意外,需你親自陪同。
期間若有行為舉止異常之人,可先斬后奏!至明日之前,鄂卿也不要再隨意走動,不是信不過,是怕有之,從你蹤上覺察出,未綢繆?!?
鄂啟瑞單膝跪地。
「是!」
「終于等到你?!?
硯臺之上,墨水波動。
鄂啟瑞遲遲未歸,不用等他回信,梁渠便知道計劃成功!
土司樓,鄂啟瑞掏一掏口袋,一株珊瑚一樣的觸須卷動舒展,水人說,帶這個到身上,他就能掌控自己的動向―
翌日,午時。
鄂啟瑞提前兩刻鐘等候,見到了黑水毒妊燁。
南疆一戰(zhàn),紅水毒隕落,黑水毒妊燁死了兒子,紅河之上,同梁渠有過照面后消失無蹤,足足半個月后才被人尋到,奄奄一息的飄在河面上,情況慘狀到幾乎無人能看出來,直至今年,才有妊燁恢復完全,重新活躍的消息。
或許正是有相同的例子,鄂啟瑞的沉寂問題并不起眼。
他還看到了其余二十四煞。
好大陣仗!
「時間差不多了?!?
梁渠抬頭看天上太陽,精神連結(jié)內(nèi),派小星的子體開始移動。
降靈!
「阿肥!準備好了嗎?」
明明已經(jīng)接管身體統(tǒng)治權(quán),依靠精神交流,長須莫名對折九十度,梁渠抬手把眼前亂動的須子按下。
「很好,代號斗笠客,行動開始!」
魚尾拍地,跳躍起落。
南疆從林里,毒蛇窺伺,蜈蚣潛伏。
頭戴斗笠,身披黑袍,老鼠一樣大的小小身影閃爍前行。
刺客阿肥。
參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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