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翅扇動,梁渠落到桌案上,催促圣女:「你祖母馬上要來,趕緊的。」
「趕緊什么?」
「要寶貝啊,然后給其他寨子里的青年才俊下挑戰(zhàn)書!不用三年,不用一年,你就是南疆第一圣女,南疆第一天才,南疆的未來,扛鼎人,讓青紋谷、讓南疆土司給你多多的獎賞!從此走上人生巔峰!」
「咕嘟!」
黎香寒吞咽唾沫,迷迷糊糊,恍恍惚惚。
「丫頭,你突破了?」
焦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,黎怡琳想進(jìn)來,又怕推門驚擾。不止是黎怡琳,還有其他人,他們的身影聚集窗前晃動。
體內(nèi)的氣血翻涌不歇,咆哮震蕩,這一刻,黎香寒生出一股強(qiáng)烈的飄忽感,如走云端「香寒,修行好了嗎?出來見見大家?讓大家看看咱們青紋谷的天才?!?
喊話的是那個平時不假辭色、嚴(yán)格苛刻的長老,總喜歡握住戒尺打人手心,說她不如老圣女,好像每貶低別人一下,自己就能獲得成就感,現(xiàn)在聲音遏制不住的帶著歡喜和親近。
「香寒,你好厲害啊,教教我好不好?」
虛情假意的小姐妹一如既往的來祝賀,語氣中多出幾分敬畏?
「香寒,香寒,香寒―.」
親戚、朋友、長老、族長――
一句句呼喚。
所有人噓寒問暖,面露和藹。
這就是淮王,這種當(dāng)世人杰眼中世界的一角么?
萬眾矚目,人人期待,到處都是「縱容」,四面皆是坦途,對視者無不俯首,世俗規(guī)矩?zé)o不讓路。
吃菜不敬酒,沒人敢說她沒教養(yǎng)。
不。
一樣的年齡,淮王儼然成圣,他的世界比自己繁華千倍、精彩萬倍!
自己亦有資格窺探到這種世界的一角嗎?
「呼哈,呼哈。」
喘息劇烈。
深深埋藏的野心在胸膛內(nèi)蓬勃生長,鉆破血肉,頂開肋骨,沐浴陽光。
她才是南疆第一圣女!
壇千蘭!虞傲珊!
你們兩個小婊砸,給我等著!
等本姑奶奶大嘴巴子抽你們兩丫的丑陋嘴臉。
拍拍衣服,黎香寒擦去額頭汗水,伸出手掌,恭恭敬敬請金翅天蝸落到肩頭,跨步打開房門,環(huán)首一圈,躬身行禮。
「是的,教祖母擔(dān)心,幸不辱命,我狩虎了!」
一步后不等于步步后,魔下戰(zhàn)將,阿肥三境大妖,位居第一,遙遙領(lǐng)先,其余一境,唯一不曾大妖的阿威,寄生南疆,后勁十足。
阿威的神通也多有不同,仔細(xì)溝通,居然一體兩面,完全能當(dāng)兩個來看!
一面是「下毒」。
此下毒不單單是在毒性上增強(qiáng),最關(guān)鍵的是使用種類暴增。
吞噬毒囊進(jìn)化的屬性仍在,并且如今可以單獨使用不同作用的毒液,好比麻痹、暈厥、永久性創(chuàng)傷、引而不發(fā)慢性毒、操縱尸體等等既可以單純的麻痹不傷人分毫,又能單純傷人,因材施毒,仿佛一個萬能毒庫,極具不同條件下的針對性。
另一方面,則是對稱的「解毒」。
原本解毒這方面是為具象化的天賦滴露,解毒、復(fù)蘇、還原。
現(xiàn)在晉升神通,滴露的還原特性更為霸道,最為頂級的療傷寶藥,關(guān)鍵能長久儲存,越贊越多。
「得找機(jī)會往青紋谷建條水道,方便阿威往返,把滴露送過來,實驗效果――」
正琢磨,梁渠余光警見龍娥英水而來,臉上帶看干壞事的心虛和慌張。
「怎么這幅表情,干壞事了?」
「要干也是你干,蛙長老回來了,發(fā)現(xiàn)寶庫里的寶魚丟了不少,對著江豚發(fā)火呢,我應(yīng)付不來,你去。」
梁渠心頭一跳:「怎么那么快,上午才用,下午就回來?」
「你第一天認(rèn)識蛙長老?」龍娥英反問。
「沒事。」梁渠稍作醞釀,頃刻間打好腹稿,捏捏娥英肩膀,「不要慌,小事,我來應(yīng)付!」
騰水飛躍。
寶庫前,江豚排排站。
老蛤雙腿連蹬,怒斥頭將疤頭看守不力,端完對準(zhǔn)傷疤,用蛙蹼狠狠拍頭。
「蛙公!」梁渠打斷。
「呱!梁卿!」老蛤蟆翻身后跳,落到面前,指控江豚,「這群天殺的,趁本公不在,偷寶魚啊,上好的寶魚,沒有了,全都沒有了,我辛辛苦苦,收集了五天??!斬首!
必須斬首!」
「咳咳,蛙公不要悲傷更不要動怒,這件事不是它們干的。」
「那是誰?」老蛤上下跳,「找出來,做掉它!」
「哎?!沽呵@息,「實不相瞞,蛙公,是我,我用掉了寶魚?!?
「呱!」
老蛤大驚失色,蹬蹬蹬后退三步,難以置信梁渠的背叛。
「蛙公,我知道你很急,但你先不要急,這是必要的投資,我已經(jīng)拿著這些寶魚,去生更多寶魚了!」
「更多寶魚?」老蛤眼前一亮,蹦到面前,悄聲問,「能生多少?是配對的那種生嗎?寶魚能生小寶魚?」
「不,配對要多久?一年至多兩窩,我的法子比配對更快,蛙公,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,這邊請?!?
水藻搖曳。
梁渠和老蛤拐個彎,蹲在寶庫角落,竊竊私語。
龍娥英看到梁渠張開雙臂,像是在擁抱太陽,描繪藍(lán)圖。
少頃。
一人一蛙勾肩搭背,發(fā)出猥瑣的笑。
「嘎嘎嘎?!?
「呱呱呱?!?
「真有如此豐厚的回報?」
「當(dāng)然,蛙公,現(xiàn)如今您已貴為大妖,更是妖庭國師,應(yīng)當(dāng)明白,寶庫不是您的藏銀窖,而是咱們的本金,源源不斷獲取利益的本金。抓魚的回報太慢,真正快的是魚生魚!」
「魚生魚?」
「沒錯,咱們要把寶魚投入到再生產(chǎn)的環(huán)節(jié)里,才有更多的寶魚,不能讓它們爛在寶庫里,南疆的這個項目我親自在操盤,已經(jīng)有了回報,找個機(jī)會就能提現(xiàn)!」
「那趕緊提啊?!?
「矣,放長線調(diào)大魚,越早,收益越低,相反,圣女位置越高,咱們回報越大,當(dāng)然,后續(xù)投入一樣要加大,故而,寶庫里的魚越少,再生產(chǎn)越多,寶魚越多,再投入生產(chǎn),所以,寶庫里寶魚越少,寶魚越多!」
「寶魚越少,寶魚越多?」
「沒錯!您身為國師,要做的,要抓的,不該是寶庫寶魚多少,正是少掉的寶魚,有沒有用在正確的地方,產(chǎn)生更多寶魚!又有沒有被誰中飽私囊!」
「明白了,明白了,梁卿大才,大才!」
「慚愧慚愧,弗如國師遠(yuǎn)矣?!?
「梁卿!相識滿天下,知心能幾蛙?!?
「蛙公!功以才成,業(yè)由才廣?!?
一人一蛙對視,仰天大笑。
龍娥英扶額。
輕松搞定,梁渠拍拍手起身:「對了蛙公,您今天怎么那么早回來,是不是有什么喜事,找到什么好東西?」
老蛤眼晴一瞇,左右轉(zhuǎn)動,余光注意到靠近的龍娥英,立馬揮蹼,發(fā)出「咄咄咄」的驅(qū)趕聲。
龍娥英額角一跳。
見龍娥英不動,老蛤大為不滿:「*,你這龍女,好不懂事,家國大事,雄蛙說話,哪有雌蛙的份!快快離開!」
梁渠險些被自己口水嗆到,單手下壓,安撫住自家夫人,操縱水流帶上老蛤,一起走向更遠(yuǎn)的地方。
「蛙公,這里沒外人,您說?!?
老蛤環(huán)顧一圈,確認(rèn)無人,湊到梁渠耳畔:「鳳仙魚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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