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咿呀咿！咿呀咿！”

庭院內(nèi)，獺獺開揮舞藤條，抽得虎虎生風(fēng)，小江獺排成一排，挺胸抬頭，懷里抱根筆直樹杈，聽從口令踢動毛腿正步行進(jìn)，往石板上踏下一個又一個小爪印。

龍瑤、龍璃坐臺階上嗑瓜子瞧樂子。

殊不知不僅院中江獺，上午閱兵獻(xiàn)俘，整個帝都的稚童無不有樣學(xué)樣，風(fēng)靡起踢正步游戲，大街小巷隨處可見。

“我要扮演興義侯！我抽一下鞭子，你們就得踢正步！喊口號！”

“滾開！”胖乎些的男童伸手推搡，強(qiáng)行擠占中央位置，手里拿一根從家中順出的真正馬鞭，趾高氣昂，“我有馬鞭，我才是扮演興義侯的最佳人選！”

“吶吶，不管誰是興義侯，我都是興義侯的夫人啦！”小女孩嬌羞扭身。

“美人只配強(qiáng)者擁有！我支持胖虎當(dāng)話事人！”流鼻涕的瘦童口頭支持。

“可惡！到此為止了么？”

被推開的小男孩攥緊手中枝條，指節(jié)發(fā)白，無盡的屈辱涌上心頭。

三十年河?xùn)|、三十年河西，莫欺少年窮！

等他擁有一根真正的馬鞭……不，不夠！還要一雙正宗的厚底牛皮靴！

十倍奉還！

……

萬盞明燈，象馬人魚異樣。

一天星月，階除臺榭輝煌。

元宵佳節(jié)，上午閱兵，下午中央大街放開管制，陸續(xù)安排好水車，以防止走水，樂極生悲，晚上燈會如期舉行。

梁渠拜別藍(lán)繼才回家，沒有著急閉關(guān)。

靠天吃飯，一年便分農(nóng)閑農(nóng)忙兩個時段。

大順大部分地區(qū)入冬之后，百姓藏好吃食，便無所大事。

故而年節(jié)自“臘八”起，需歷“祭灶”、“除夕”、“春節(jié)”、“元宵”整整五個關(guān)鍵節(jié)點，前后共計一個多月方算圓滿。

一年攏共幾個佳節(jié)，何必為一兩日的修行耽擱真實生活。

保持愉悅的心情，有助修行突破。

傍晚走出家門。

閣檐及庭欄，皆列羊角燈。

燈腳翻風(fēng)，獵獵有聲，火明光白，層列井井。

冷風(fēng)混著一股子硫磺氣，熏出幾分熱鬧的暖意，直讓人想伸個懶腰。

梁渠同楊東雄入宮赴元宵晚宴，張燈飲酒為樂。

正步法為圣皇大譽(yù)，直賜大功三十，堪比兩個臻象人頭！讓梁渠的大功數(shù)目回升到四百二十五！

兵部尚書、禮部尚書拉著他的手連連道好，稱他有領(lǐng)軍之資，今后儀仗閱兵，年年皆當(dāng)遵循此例，威震山河！

小國使臣更是起身問詢正步要點，頻頻敬酒，但得一二指點，一口悶干，展露杯底，好似那犬獸倒地，露出肚皮討好。

情節(jié)重合。

梁渠忽地明白為何飲酒時要有展示杯底的環(huán)節(jié)。

只是他不好飲酒，抿一口茶水，微笑回應(yīng)。

內(nèi)掙功勞，外掙臉面。

血賺！

期間男女分列，龍娥英、許氏等人陪同圣后去御花園，一個時辰后回家，再陪同師兄師姐和三個“外門師弟”上街賞燈看煙花，執(zhí)行嚴(yán)格的時間管理。

夜深人靜。

獺獺開聳聳屁股，甩動尾巴，往小江獺堆里深鉆取暖。

一天歡愉，精神頗有疲憊的龍瑤、龍璃打個哈欠，印好香篆，將博山爐端進(jìn)靜室，簡單洗漱便去休憩。

梁渠半點不累，抖擻精神。

藍(lán)潮碰撞鼎壁，兩紅兩黃四氣交織。

淺薄的精華之下，種子熠熠生輝。

消耗一十二枚露種，或可替代一縷天地長氣，換得澤靈垂青，構(gòu)建水王猿水屬神通

消耗一十二枚、一十六枚生生造化之種，或可替代……

造化之種是諸多長氣融合玄黃前的產(chǎn)物，沒有玄黃做潤滑油調(diào)劑，質(zhì)量略低露種一籌，“獨木支撐”時，需要一十六枚種子。

非獨木支撐時，方才僅需一十二枚，而露種無論是否“獨木支撐”，皆只用一十二枚。

消耗靈魚四條，可升華垂青：武道通神第四重。

升華川主帝君第四重，需四條靈魚，即四條長氣加四萬精華。

造化之種：三

露種：八

共計十一顆，差一枚，如同天塹。

“再攢一枚露種，需到八九月份，夏末秋初，我手上有四縷長氣，倒沒必要等，便是不知，能不能把露種合起來給旁人晉升？”

梁渠摸索下巴。

他獲取水澤精華看似容易，動輒上萬乃至數(shù)十萬，實際來源沒一個簡單。

蛤蟆妖王，平均一月一條頂級寶魚，到手八千；海坊主，亦是妖王，勢力非凡，一年兩次，總數(shù)額僅比蛙王略少；鮫人天賦異稟，雖不能源遠(yuǎn)流長，勝在止渴；大順更不必說，占據(jù)天下之富饒地，幅員遼闊無窮盡，梁渠也夠爭氣，功勞嘩嘩的立，圣皇嘩嘩的給。

龍人族憑一己之力，努力培育寶蓮，每年給他貢獻(xiàn)不下十萬水澤精華的蓮子，超過單一妖王，絕不是那么輕松的活計。

故而他想著再拉一位臻象龍人，回饋給龍人族。

暫定族內(nèi)三長老龍宗銀。

大爭之世，龍人族多一位高手，自身安全亦有保障。

“等年中，天水朝露峽谷也挖的差不多，說不定全在今年，其他湖也可以多去看看，應(yīng)該能再撈一些，不差這一縷?！?

定下計劃，梁渠收攏思緒，懷中掏出一個寶匣，拉開來。

一份水屬寶植。

沒有消耗大功。

這份寶植是朝廷同北庭交涉后，用g獸和狐獸的性命，置換出的寶物，依次分配之后，他能從中任意挑選四份大藥。

配合北庭給出的其他寶植，梁渠全兌換成水屬，平均一份水澤精華能在十萬往上！

如今四縷長氣足夠，反倒水澤精華不足，久未進(jìn)賬。

水澤精華：14231

一口吞服。

水澤精華+124751

藍(lán)潮暴漲。

體內(nèi)四百零六倍云海翻涌徜徉。

翌日晚。

水澤精華：九萬八千九百八十二

四萬精華投沒。

兩條紅眼，兩條黃眼。

四條靈魚交相游梭澤鼎。

蘊(yùn)養(yǎng)半日，念頭微動。

嘩！

澤鼎紋路勾連，光明洪水暴濺。

滿耳水聲。

滴答！

水滴正中眉心。

沒有刺骨的冷，沒有煅燒的痛。

仿佛身體已經(jīng)是川主和應(yīng)龍的形狀，升華到第五重，再沒有曾經(jīng)容不進(jìn)，寸寸撕裂、重組血肉的痛苦。

天地?zé)o垠，悵然無物的空虛倒灌。

頭頂是青灰的云，身下是漆黑的潮，黑影游梭，猛地甩尾縱躍，靈魚騰水撞鼎！

天音激蕩，漫天星辰勾連，刻畫出一尊持槍神將！

川主帝君！

景象瞬變！

洪波涌起，兩輪巨日升空，鹿角蜿蜒。

蛟！

手握長槍，身罩黃衣。

斬蛟！

三月中旬，帝都落下大雪。

靜室。

川主帝君垂青升華，得武道通神第五重，武道天賦增五倍，對水屬妖獸傷害增加五成。

神君印少許蛻變

金目少許蛻變

消耗靈魚五條，可升華垂青：武道通神第五重。

“哈……哈~”

梁渠睜開雙眼，渾身冷汗，大口喘息。

“居然是三頭龍獸？”

升華第四重，蛟龍滅亡，死后血肉為群魚吞噬，留下九尊龍獸，形體各異，似龍生九子。

其中之一為他斬殺，本以為到第五重，會換成第二頭龍獸，沒想到滅殺之后，是一二三一起上，屬實費(fèi)他不少功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