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治水,大夢一場,勘破表象,不至一無所獲,是障礙?是惱亂?是留難?
誒。
睡得太久。
久到他頭重腳輕。
自己重新醒來,從山洞中走出時見到的白猿是無支祁?
一吼震碎山峰。
古往今來,唯有淮渦水君吧?
禹治水,三至桐柏山,驚風(fēng)走雷,石號木鳴,夔龍土伯擁川,天老肅兵,功不能興……應(yīng)龍以戰(zhàn)逐去,頸鎖大索,鼻穿金鈴,徙淮陰之龜山之足下……
第二重幻境是神話傳說版?
重來一回,自己這次又變身成誰?
大禹還是應(yīng)龍?
暮然回首,梁渠驚訝于自己仍能正常思考,他從未想過自己的意志能有如此頑強,石縫野草般充滿韌性。
嘩啦。
嘩啦。
模模糊糊,鐵鏈碰撞出響。
梁渠感覺自己的腿被一只粗糙大手抓了起來,倒吊著,他睜開眼,上下打量。
獸形如猿猴,高五丈許,白首長g雪牙金爪,張目若電。
其形其貌澤鼎上不知見有多少回。
無支祁!
“假的?!?
他閉上眼。
“假的么?”
他又懷疑。
“什么是真?”
腦海里浮出第三個念頭。
嗤!
白猿抓住“雞仔”,小臂一甩。
嘭!
世界旋轉(zhuǎn)。
梁渠后背同地面擠壓碰撞,猛然發(fā)痛,從骨骼到內(nèi)臟咔咔作響,整個顱腔像是被撞擊的鐵鐘那樣震動,一口鮮血從口鼻同時噴出,暈染水中。
白猿將梁渠甩摔到地上,金目熊熊。
“竊了我的力量,裝死?”
嘶!
梁渠咬緊牙根,眼角抽搐,他伸手去摸,摸到了后背糜爛的血肉和硬物,摸到眼前,猩紅的手掌中是他碎裂的脊骨碎片。
治水是假。
夢白火是假。
此時此刻的痛是真!
不過無支祁說了什么?
他又被吊了起來。
無支祁鼻孔噴出水流。
“澤鼎好用嗎?”
“什么?”
梁渠雙耳鼓膜一早于出洞時便被白猿咆哮震爆,眼下不至聽不到聲音,卻同漿糊一樣團在一起,只聽出是一個問句。
嘭!
“哈~”
齒縫間溢出血沫,嗆得梁渠不住咳嗽,生命力不斷流逝。
堂堂宗師,居然被隨手甩了兩下就不行了。
“澤鼎,好用嗎?”
聲音清晰無比的傳入腦海,梁渠驚訝于自己又能聽見,咧開嘴。
“好用!”
無支祁同梁渠一樣咧嘴。
嘭!
地板完好無損,鮮血濺射更廣,像沙番茄砸到地上。
臻象的生命力拼命搶救,先天之軀破布娃娃般被粗暴縫合,這種縫合不是全無代價,好似虛無縹緲的壽命被削去一截。
梁渠痛的幾乎只能呻吟,腦子完全一團漿糊,用僅剩的脆弱心神問自己。
“是真,還是假?”
“是五害之奪命?”
思考。
快思考。
太累了,又痛又累。
狗日的六魔試煉真他媽折磨,早知道不來了,就這樣結(jié)束吧,隨便來個本命菩薩不算太丟人就行了……
先睡一覺吧。
梁渠閉上眼。
無支祁望著地上碎肉一樣呼呼大睡的東西,陷入無盡愕然。
“……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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