伙計(jì)放下甲片,丈量尺寸:“官人是要給許大人送壽禮吧?”
梁渠笑問:“禮盒賣出去不少?”
“托許大人的福,教咱們喝些湯水?!被镉?jì)量好尺寸,抬起甲片,頗有見識的模樣,“大人這是龜甲片吧,見過不少好禮,您送的寓意倒好,單片龜甲如此之大,整只龜怕得數(shù)丈寬,大精怪?用紫檀、黃、雞翅?”
“元將軍小時候的,不知是精怪還是大精怪時所蛻,用楠木吧,單面刻個壽字,紫檀、黃太破費(fèi)?!薄霸獙④姡俊被镉?jì)頭腦發(fā)懵,“哪個元將軍?”
梁渠指指龜甲上的青色壽山。
“彭澤元將軍?!?
“大人莫開玩笑,小的不禁嚇?!被镉?jì)擦擦額汗,但見梁渠默默注視,無取樂之意,握住甲片的手輕輕顫抖,“當(dāng)真?”
“我同你一個伙計(jì)開什么玩笑?”
元將軍褪下的龜甲……
伙計(jì)腦子里一團(tuán)漿糊,像是一條盛夏落到地面的缺水魚,張張口,有話堵住喉嚨。
頃刻。
掌柜跑出后堂,洗凈雙手,接捧龜甲反復(fù)打量。
老實(shí)說,辨別不出。
想了想。
“大人,不如給您換成紫檀?”
“我要楠木!”
“不收您錢。”
“管上?!?
……
許家宅院。
梁渠穿過小巷,來到師父閉關(guān)的小院,相比頭兩天晚上的嚴(yán)肅,整個院子里的氛圍輕松不少。
楊許、俞墩、陸剛、卓紹琴盤膝運(yùn)功,徐子帥和向長松庭院里下棋,曹讓和胡奇不知去哪。
瞅兩眼棋盤。
向師兄正處下風(fēng),讓殺得丟盔棄甲。
“師父沒出關(guān)?”
“還沒?!?
“徐師兄你買壽禮沒有?”
“明天壽宴,再不買哪來得及,一株老壽樹盆栽,六十八兩八!”
徐子帥手捏棋子洋洋得意。
看得出來,大狩會之后確實(shí)闊,腰包鼓鼓。
“那可惜,我原來那套瓷器用不上了,想著送給師兄的?!?
徐子帥聽出外之意,目光挪開棋盤。
“你小子,是不是彭澤里撿到好東西了?”
“師兄機(jī)敏。”
梁渠拎出甲片。
“龜甲片?”
眾師兄停止運(yùn)功,圍湊上前。
甲片整體扇形,遠(yuǎn)觀漆黑,湊近則是半透明,當(dāng)為某只巨龜生長時自然蛻下的薄片。
單甲片本身而,屬精怪水平,不足為奇。
然不比未曾習(xí)武的掌柜,眾人有修為傍身,一眼望見中間的壽山紋路。
感知聯(lián)結(jié)。
景象瞬變。
潮水濤濤,巍峨高聳的山岳矗立蒼穹,流云縹緲,無盡渺小之感涌上心頭。
這……
所有人怔立原地。
楊許瞳孔微顫,脫口而出。
“元將軍!”
“大師兄有見地!”梁渠咧嘴,“彭澤元將軍小時候褪下的甲片,我讓它凝了一道氣息為證,用作壽禮?!?
楊許無。
江淮大澤能撿。
彭澤也能?
不。
不止是撿不撿的問題,分明是結(jié)識了元將軍!
徐子帥不解:“什么元將軍?”
楊許簡意賅:“彭澤妖首?!?
妖首?
向長松想到江淮蛟龍,緊張道:“武圣?”
楊許搖頭:“沒人見過元將軍出手,但它確實(shí)是無可爭議的彭澤妖首。
師弟這禮,怪嚇人的?!?
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