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彩爭勝,流漫陸離。
眼前一切俱是肥鯰魚未曾提到過的,倒是分外新奇。
但交叉生長的植被中,卻看不到一條小魚。
死寂與生機詭異并存。
“附近住著蛤蟆的緣故?”
梁渠猜測。
肥鯰魚甩著尾巴在前面開路。
適才幾步,一股非比尋常的氣息如烈日般冉冉升起,非常醒目。
蛤蟆?
梁渠手腳并用,翻過一個五六米高的石坡,視線豁然開朗。
幾艘廢棄巨船互相躺靠擠在水底,有的攔腰截斷,有的船腹處破開數(shù)個丈高窟窿。
每一艘長船都在百米以上,從上到下沒有生長出任何水藻。
最為夸張的一艘更是近百丈,三百多米,只可惜船頭完全斷裂,消失無蹤。
從品相上看,諸多大船皆或多或少有破損,不如梁渠給蛤蟆做的模型完整,甚至于由于更小巧的緣故,很多地方能做得更為精致。
大船排列有弧線,弧度所包圍的中心處是一個夸張的石窟。
透過石窟,梁渠隱隱能望見一個熟悉的球形背影。
不用問,正是這道背影的主人,去年給予過他人生中頭一次沖浪體驗。
石窟中。
蛤蟆正用赤火鳥的皮毛擦拭大錨,察覺到生人氣息靠近的它探出腦袋。
石坡上肥鯰魚甩著魚鰭打招呼,熱情洋溢。
小老弟一如既往。
目光左移。
被投射到視線的梁渠只覺得四周一沉。
不同于水壓那般的實質(zhì)性變化,而是無形的壓力,令人不由自主地站直身子,接受“檢閱”。
幸虧在水下,冒冷汗全融在水里。
往后生意能不能做,全看此刻蛤蟆對他有沒有眼緣。
若是有,不枉自己事先意烈環(huán)
瞧見蛤蟆目光,正要靠過去的肥鯰魚立馬側(cè)躺身子,兩只魚鰭齊齊指向梁渠。
諸多船模的總設(shè)計師,總工程師,堂堂登場!
然而沒等介紹完,梁渠聽到一聲輕咦,隨后蛤蟆一個跨步來至身前,沒有激起任何水流。
他不知道發(fā)生什么,謹慎地躬身下拜。
目光自上而下俯視。
“你是人嗎?”蛤蟆用爪蹼搓著下巴,“怎么感覺那么奇怪……”?
梁渠想過無數(shù)種問答和應(yīng)對方式,但蛤蟆的問題還是讓他思路一滯。
“自然……是人,大王何出此?”
梁渠全無面對老蛤蟆的侃侃而談。
他斟酌出聲,不敢多,生怕引發(fā)什么連鎖反應(yīng)。
趁著回答,也趁機打量蛤蟆。
蛤蟆體型比想象的更大,大到夸張的程度,哪怕是蹲著也有百米之高,走到近前完全需要仰望。
其樣貌更是與尋常能見到的蛤蟆,青蛙完全不同,倒有些像……角蛙?
背上泛著淡黑色的條紋,白色圓肚皮,大嘴巴。
除此之外沒有特殊之處。
蛤蟆趴在地上,斜頭用一只獨眼反復(fù)觀察,越看越覺得蹊蹺。
說是氣息不一樣不太對,它不是沒見過人類,氣息上沒什么問題,準確來說是感覺不對。
梁渠給他的感覺,不像是一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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