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院藏書室,梁渠對著書脊挑來挑去。
手放上去,抽出來翻看兩頁又放回去,遲遲不能做出決定。
“你對佛家典籍很感興趣?”
梁渠回首:“山長?您什么時候來的。”
一位白發(fā)老人站在他身后,正是上湖書院山長趙記。
多虧山長,梁渠拼音一事才能如此快就上報上去,要不然以大順疆域之廣,不緊不慢來回一趟,大半年過去都不一定有消息。
“有一陣了,看你在上面挑挑揀揀沒什么主意的樣子?!壁w記上前一步,與梁渠并排而站,挑出一本典籍翻閱,“怎么突然想到看佛家典籍?”
梁渠拱手:“實不相瞞,學(xué)生偶得一本佛教功法,頗為契合,只是里面夾雜許多術(shù)語與典故,學(xué)生看不太懂,想來找兩本研究研究?!?
佛教對俗世影響甚巨,流傳于世的功法繁多,偶得一本研究不奇怪。
“這樣啊,那你不該來這邊?!?
趙記將佛經(jīng)塞回,從書架中走出,梁渠趕緊跟上,知道山長要教自己如何挑書。
跨過五六個書架,趙記轉(zhuǎn)身走進另一書架間道,目光掃過一遍,從第三層抽出一本,又從第五層挑出兩本,總共三本書交給梁渠。
《農(nóng)祁解佛法真義》
《四書q益解》
《白氏三教合一會要》
“你只學(xué)過經(jīng)史子集,對佛家可謂是一竅不通,直接看佛家典籍是看不明白的。
且我觀你閱讀功利性居多,只為搞懂功法,非從興趣出發(fā),強看下去只會越看越糊涂,越看越焦躁。
如今儒釋道多互融,常道,儒門釋戶道相通,三教從來一祖風(fēng),許多東西趨向一致。
反倒是從儒家視角看佛家的地方著手會好一些,再從佛家看儒家反證,有過了解基礎(chǔ),最后根據(jù)困惑的地方去翻閱專門的佛家典籍?!?
梁渠看過幾遍,果真好懂許多,大喜,躬身一禮:“多謝山長擇書!”
有關(guān)系有人脈就是好,沒人引導(dǎo),什么都靠自己摸索,那得摸到什么時候?
至于學(xué)習(xí),梁渠根本不帶怵的。
“嗯。”山長坦然受下,“新縣令去拜神,估計再有一個時辰就會過來,快回去吧?!?
梁渠點點頭,找書辦登記過借閱信息,將三本書全部帶走。
下午,梁渠待在室內(nèi)。
書院外喧囂不止。
縣令到了。
所有人起身相迎,簡中義滿面春風(fēng),在山長趙記的帶領(lǐng)下參觀過整個書院。
學(xué)生們都跟在大人物身后,悄悄話都不敢說,只以眼神交流。
誰不知道新來的簡縣令是個大高手,說得再小聲都會被聽到。
看過一圈,簡中義站在庭院中,語氣中多有欣慰:“上湖書院名不虛傳,不愧是平陽縣上最好的書院!”
“簡大人謬贊,實不敢當(dāng)?!?
“敦兮其若樸,曠兮其若谷,是趙山長謙遜過了頭,只不過啊,上湖書院確實有能改進的地方?!?
“簡大人請說?!?
“太小了!”簡中義語氣滿是惋惜,“如此好的書院,實乃平陽縣之幸事,應(yīng)當(dāng)辦得更大,更好!”
說話間簡中義從袖中抽出一張銀票:“這是一張五百兩的銀票,非走公賬,乃是我私人出資,資助上湖書院?!?
“怎能讓簡大人破費,草民不勝惶恐?!?
趙記三推三讓,最后在簡中義的堅持下才收下銀票。
梁渠看的直呲牙。
奶奶的,真他娘的有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