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宮。
肆茅齋。
夜已經(jīng)深了,但皇帝似乎沒有睡意,坐在那看著面前的棋局皺眉:“你在南疆的時候是不是請了什么了不得的師父?朕記得你棋可不是一般的臭,怎么今日下的這般精巧?”
坐在皇帝對面的南疆大將軍石元雄笑著說道:“南疆太平無事,臣也想做個雅人?!?
“你?”
皇帝抬起頭看了他一眼:“雅人都很閑?!?
“閑了才會雅啊?!?
皇帝笑了笑,石元雄也笑了笑。
“朕知道你什么心思,你以為朕把你留在長安城是因為朕不放心你?等諸軍大比之后你還是老老實實滾回南疆去給朕守國門,別想著留在長安城里蹭朕的好酒好茶,朕還得在長安給你置辦一所宅子,還不能小了,太虧?!?
石元雄臉色一變,起身向后退了兩步撲通一聲跪倒:“臣,謝陛下!臣真
的沒有......
”
皇帝擺了擺手:“外界說什么也好,好的壞的,朕聽了不少,可是有一句話在多年前朕就對你們說過,把大寧的東南西北交給你們四個是為什么?是因為朕信得過你們,大寧是朕的,也可以說朕的家,國門即家門,朕把家門交給你們,你們還不懂?”
石元雄跪在那,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。
“當年你和誰走動,那是當年的事。”
皇帝指了指自己面前:“坐回來,還沒下完?!?
石元雄擦了擦眼淚起身,回到座位上看著棋局,可人已經(jīng)哽咽。
“南疆還得靠你,朕不怕對你說,莊雍的水師在南邊還是為練兵,終究是為了北疆一戰(zhàn)做準備,葉開泰可文治,你武功,朕就覺得南疆穩(wěn)固如山,將來親征黑武也踏實?!?
石元雄知道這些話是皇帝的肺腑之,越發(fā)的感動起來,那么大的一個人了,竟是哭的不能自已。
皇帝扔過去一塊手帕:“出息!”
石元雄哭著接過手帕然后就笑起來,像個孩子。
“朕從來不是一個多疑的人,如果疑心一個人在最初就不會用,既然用了就不會去想著自己用錯了沒有,凡是用了的都沒錯......有人想讓朕懷疑你們,那朕就把態(tài)度讓所有人看看,大寧四疆,朕可失去城地,不可失去你們四個?!?
就在這時候老太監(jiān)佘新樓從外邊進來,走到皇帝身邊壓低聲音說道:“陛下,浩亭山莊里進了個人想殺沈冷,韓大人已經(jīng)派人處理,人活捉的,已經(jīng)審問過,是從西......”
皇帝皺眉:“韓喚枝不在浩亭山莊?”
“不在?!?
“所以活捉那個刺客的不是韓喚枝?”
“不是?!?
“是誰?”
“是禁軍五品將軍王全勝?!?
“叫澹臺袁術(shù)進宮,帶著那個王全勝?!?
皇帝說完之后看了佘新樓一眼:“你老了,少說些話,老了說話就會糊涂,糊涂了不好?!?
佘新樓立刻跪下來:“老奴知錯?!?
“下去吧,從明兒開始你就多歇歇,朕看著內(nèi)侍之中有個年輕人叫代放舟還算機靈,讓他以后多來御書房伺候?!?
佘新樓臉色大變,不住的磕頭:“陛下,老奴......老奴......”
皇帝的眉頭皺的更深:“別惹人厭?!?
佘新樓顫巍巍的站起來,如行尸走肉一樣出了御書房的門,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那個叫代放舟的年輕內(nèi)侍就站在外邊,他狠狠瞪了代放舟一眼,突然加快腳步往外走。
“師父?!?
身后忽然傳來代放舟的聲音,佘新樓肩膀猛地一顫。
代放舟跪下來,以頭觸地:“多謝師父這幾年來的教導,我會替師父照顧好陛下......師父,前邊的路太黑了,你慢點走,別回頭。”
佘新樓仰天大笑,回頭看了自己的徒弟一眼:“好,很好,你已經(jīng)出師了?!?
他大步向前,出去之后才走了沒幾步,后面有兩個人上來猛的把繩索套在他脖子上,老太監(jiān)立刻掙扎起來,可只掙扎了片刻就失去了力氣,那兩個在暗影里的人拖著尸體走向更陰暗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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