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來有徐建軍時刻在身邊,廖蕓很是安心,就算是在陌生的環(huán)境,靠著他堅實有力的胸膛,聞著熟悉的味道,第一晚也睡的很平穩(wěn)。
可隔壁床第二天就被推進了產(chǎn)房,廖蕓本著好奇加臨時抱佛腳的念頭,非要現(xiàn)場觀摩一番。
結果聽到持續(xù)好幾個小時、撕心裂肺的吼叫,看到對方丈夫在產(chǎn)房外心急火燎,卻無能為力的情況,廖蕓覺得自己學習不了一點,反倒是被帶的緊張起來。
“我到時候不會也像她一樣,疼的死去活來吧?”
“人的體質(zhì)有差異,妊娠反應各不相同,生產(chǎn)過程自然也因人而異,放心,如果你實在難受,咱們選擇剖腹產(chǎn),一刀解決問題。”
“我才不要開刀,聽楊曉慧說剖腹產(chǎn)肚子上留道疤,難看死了?!?
“我讓你提前住院,是為了方便應付不守時、隨時要出來的小家伙,結果才觀摩了一例,你就忐忑不安,以前那個堅強不屈,直面一切困難的廖蕓哪兒去了?”
這個時候徐建軍待在身邊,唯一能出力的就是盡量做好安慰和輔助工作,外加晚上睡覺時客串一個人形暖寶寶。
激將法和拐彎抹角的夸贊都用上了,廖蕓焦躁不安的情緒都沒有得到多少緩解。
還是娘家人陸續(xù)到來,她忙著應對,沒有空閑胡思亂想,才稍微好點。
“你們倆就是沒有經(jīng)驗,有點風吹草動就大驚小怪,我生廖蕓的當天,還堅守在工作崗位上,不也照樣把她平平安安生了下來?!?
劉雪華嘴上數(shù)落,但心里卻是另一番計較,自己閨女被這么著緊,她對徐建軍這點還是挺滿意的。
有些男人婚前和婚后,表現(xiàn)得天差地別。
特別是那種窮追不舍,使盡千方百計的,一旦達到目的,之前被刻意隱藏的缺點就不由自主地爆發(fā)出來,那種被欺騙的失落感,會令一個女人發(fā)瘋。
很多長的明明很漂亮,但婚姻卻很不幸的女人,就是這樣毀了自己一生的。
說實話,剛聽說廖蕓和徐建軍的關系時,劉雪華幾乎條件反射地認為,他就是這種人。
好在廖蕓用事實證明,她挑男人的眼光沒有劉雪華想象中那么差。
“荃荃,你姐姐姐夫這幾天回不了家,你要是自己住感覺冷清,就回家里住,你姐的房間一直空著,當初就是給你準備的,結果你跑去你姐家就樂不思蜀了。”
廖荃在這個伯母面前有些放不開,訕訕的不知道怎么回話,她在姐姐家里住的好好的,并不想挪窩。
“我那時候不是已經(jīng)知道懷孕了嘛,就提議讓廖荃搬過去,光我和建軍住那么大的房子,才叫真的冷清呢,有她去給我們增加點人氣,兩全其美?!?
“媽,你們那個年代,講究大干快上,宣揚奉獻精神,恨不得把一個人掰開當兩個人使,時代不同就不能用同樣的標準衡量別人,現(xiàn)在誰還在意那一套?!?
廖承勇眼看母女倆一不合又要吵起來,趕緊打圓場問道。
“孩子名字起好了沒?”
“還不知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,我們研究過,但沒有定下來,爸,你要是有興趣,也幫忙取個,不過我事先聲明啊,僅供參考,不一定非要用,最終還得擇優(yōu)錄取?!?
“我堂堂大學教授,取個名字那還不手到擒來,絕對叫的響亮,還讓人印象深刻?!?
廖蕓卻一點不給自己老爸面子,拿自己和弟弟名字做例子就開始了反駁。
“你一個工科教授,文學功底一般,看看給我取的名字,蕓蕓眾生,一點都不響亮?!?
老廖被閨女懟的有些掛不住臉,看徐建軍咧著嘴笑的貌似很開心,就忍不住拿他這個反面教材襯托。
“蕓字代表油菜花,取這個名字代表著我們對你的期望,像油菜花一樣燦爛地活著,不畏嚴寒,不懼風霜,這個名字總比建軍的好吧,保守估計,全國跟他同名的,至少得幾百上千萬。”
老丈人拿自己名字開玩笑,徐建軍卻一點都不惱,因為他說的是實際情況。
“爸,我這名字有時代特色,而且寓意深刻,跟蕓蕓眾生不相上下,不分伯仲,我覺得在取名的水平上,您和我爹有異曲同工之妙,等會兒他就來了,你們倆探討一下心得體會,說不定有意外收獲呢。”
動亂滿打滿算其實才過去沒多久,老廖也是經(jīng)歷過那段艱苦卓絕的歲月,一直維持著小心謹慎的習慣,對徐家興這個親家從來不敢擺知識分子的臭架子,見面都是客客氣氣的。
在自己閨女女婿跟前還可以開開玩笑,徐家興在場的話,他可不敢拿建軍這個名字說事兒。
“你最近在忙什么呢?工作辭了也沒見你閑下來?!?
“就是兼顧不了才辭的,不過現(xiàn)在一切都不重要,我唯一的任務是把廖蕓照顧好,除了生孩子不能代勞,其他的所有事兒都一力承擔,不讓她有任何后顧之憂?!?
看廖蕓溫柔地看著眼前這家伙,廖承勇不由感慨,自己要是有他這么會說話,也不至于跟劉雪華關系鬧的那么僵,更不用被下放到那么艱苦的環(huán)境如此之久。
“小輝,聽你姐說談了個對象,啥時候領回家讓我們都見見,姐夫這兒有大紅包等著。”
小舅子一進病房,仿佛透明人一樣,徐建軍就忍不住逗逗他。
廖輝這小子算是把劉雪華傲嬌性格給照搬了過來,甚至還有點老廖身上那種知識分子的自命清高,人雖然帥的一塌糊涂,但就他這種別扭的性格,難怪當初在大學里談朋友屢屢碰壁。
幸虧廖蕓從小見識過父母婚姻的雞飛狗跳,又在奶奶那里養(yǎng)了一段時間,沒有遺傳這些毛病,通情達理不挑事,溫婉動人知冷暖。
跟家人雖然有拌嘴,但這個時候誰也不會跟廖蕓這個準媽媽計較,基本都是讓著她,總算不再去回想生產(chǎn)時疼痛難忍的畫面。
不過人群散去,房間里又進來新的孕婦之后,她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。
把曾經(jīng)的睿智拋諸腦后,變得有些神經(jīng)質(zhì),甚至還莫名其妙地在徐建軍胳膊上咬了一口。
徐建軍看著胳膊上兩排整齊的牙印,苦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