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年初一,天剛蒙蒙亮,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。
徐建軍還以為是老娘喊他們起床,套上衣服出門一看,卻是睡眼朦朧的二姐,以及旁邊兩個精力旺盛的外甥。
“起這么早干什么?”
“你以為我想起來啊,看完電視,跟你姐夫又聊了半宿兒,睡得正香,卻被這兩個小混蛋給吵醒了?!?
徐建軍有些好笑地看著他們母子三人。
“他們把你吵醒,你就來報復(fù)弟弟?”
“怎么,你有意見?有意見也沒用,不過我才沒有那么無聊呢,你把徐萊借給我,自己回去繼續(xù)睡吧,丫頭醒了沒?”
徐淑香剛問完,就見小萊萊穿著一件可愛的粉色睡衣,揉著眼睛從臥室走了出來。
小丫頭本來是找爸爸的,結(jié)果跑到徐建軍跟前,還沒來得及跟他撒嬌,就被二姑一把抱起,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“哎,她臉還沒洗呢,頭發(fā)還沒梳呢。”
“沒事,有我呢,你回去睡吧?!?
家里只有男孩兒的,看別人家閨女往往是越看越喜歡,何況徐萊又是那么的軟萌可愛。
在這里,徐淑香是自動忽略了侄女揍人一點不手軟的毛病,甚至還認(rèn)為那個優(yōu)點,沒見她的混帳小兒子,昨天被徐萊揍的哇哇大哭,今天起來第一件事兒就是找姐姐。
徐建軍回到房間,本來想換套運動裝出去活動一下筋骨,結(jié)果剛坐到床邊,就被廖蕓拽著不松手。
“再陪我睡會兒,你要是起來,我也不好意思賴床了?!?
“咦,徐小萊呢?”
“被她姑姑偷走了?!?
“他們家兩個惹事精,再加上小萊萊,那還不鬧翻天啊?!?
徐建軍哪管的了那么多,抱著廖蕓輕拍她臀跨,沒一會兒兩人就又重新進入夢鄉(xiāng)。
至于徐萊,莫名其妙地跟著姑姑到她家,簡單洗漱之后,又被她按在梳妝椅上擺弄了老半天。
徐淑香本來是想給侄女編兩個小辮,可剛弄好一個,徐萊就不耐煩起來,死活不愿意配合了。
結(jié)果小丫頭就頂著這樣詭異的發(fā)型,跟著楊家兄弟倆一窩蜂地沖了出去。
然后所有還沒起床的家人們就遭殃了,他們?nèi)齻€樓上樓下跑,如果敲門沒人應(yīng),楊爍就拿出早就準(zhǔn)備好的秘密武器。
這小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藏了一口袋拆散的鞭炮,這個時候就派上了用場,最先遭殃的就是徐建國那層。
等他聽到動靜起來查看情況,門口空無一人,不過光看殘留的痕跡,徐建國就大致能猜到是怎么回事。
“兔崽子,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們?!?
不過徐建國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,哪會真的跟小孩子一般見識。
原本這個時間點,他們就該起床了。
夫妻倆一個是公安一個是護士,基本沒體會過睡懶覺的滋味兒,家里兩個孩子也跟著他們養(yǎng)成了早起的習(xí)慣。
“等下發(fā)壓歲錢,我該給多少?事先聲明啊,咱就掙個死工資,可沒辦法跟建軍媳婦兒那樣闊綽?!?
“本來就是走個形式,給多少全憑心意,不過別人都給的多,咱也得還回去不是?!?
李惠芬卻不以為意。
“等下我先起頭,先給的,不管多少,誰也沒法說什么,至于多出來的,總不能再補吧?”
徐建國無奈地?fù)u了搖頭,其實隨著他的職務(wù)晉升,以及這兩年加的幾輪工資,他們家早就不用這么精打細(xì)算啦,可李惠芬還是改不了以前拮據(jù)時候的老毛病,什么都愛斤斤計較。
徐建國也知道根源,那就是媳婦兒娘家那個無底洞,讓她沒有一絲的安全感。
“我媽央求人在門頭溝那邊的山溝溝里給兆麒相看了一個姑娘,我看過照片,人挺漂亮的,就是家里窮了點,過年可能得去對方家里送禮,你跟建軍說說,明天咱們回娘家把他那輛越野車開上,到時候也能派上用場?!?
徐建國也眼熱那輛豐田越野車久矣,可那輛車基本都是弟媳婦廖蕓在開,他哪好意思開口借。
“我開那輛面包車更順手,拉人多,還能載貨,車鑰匙就在我手里,隨時能開,就別費勁兒了?!?
“你弟弟平時都開的都是奔馳小轎車,怎么就你非得在這兒講風(fēng)格。”
徐建國瞪了李惠芬一眼,不耐煩地道。
“滿京城能開上面包車的也沒幾個,你倒開始嫌棄起來了?建民開那輛車,是軍子丟給咱爹用的,這你也眼紅?大過年的別給我找事兒啊,不然我把面包車也還給建軍,本來就是人家的東西,讓你用已經(jīng)夠可以了?!?
“還有兆麒,那都是你們?nèi)胰艘黄饝T出來的廢物,干啥啥不成,偷懶他最行,也不知道結(jié)婚之后能不能收收心,要是還跟以前一個樣,那就是害了人家姑娘?!?
見徐建國真的有些惱火了,李惠芬也不敢頂嘴,只是免不了要為自己弟弟辯駁一番。
“他就是從小沒有干過重活兒,如果給他安排的工作,也跟建民還有你大姑家那個孫子一樣輕松,他哪會撂挑子不干。”
見李惠芬依然嘴硬,徐建國也不說話,就這么看著她,仿佛她說的是什么天方夜譚一樣。
“怎么了,我說的不對?”
“對,太對了,就應(yīng)該給他安排個什么都不用干,坐在辦公室指揮別人的活兒,我看酒店總經(jīng)理的位置挺適合他的,回頭我跟建軍商量商量,把人家從港島請來的專業(yè)人士辭了,把你弟弟安排過去?!?
聽徐建國已經(jīng)把稱呼從兆麒變成你弟弟,李惠芬反應(yīng)再遲鈍,也知道丈夫動了真怒。
她沒有繼續(xù)糾纏不清,而是扭頭去幫兒子穿衣服。
雖然是曾經(jīng)生活在一起的親人,可職業(yè)不同,分出去之后的生活習(xí)慣也千差萬別,等所有人都參差不齊地趕到樓下父母這里吃早餐時,已經(jīng)日上三竿了。
徐建軍看著跟楊爍楊躍兄弟倆站在一起面壁的閨女,差點沒憋住笑出聲。
發(fā)型別致,表情委屈。
如果沒有問清楚他們到底為什么罰站,徐建軍還真以為徐萊是被冤枉了。
“好了,相信你們已經(jīng)認(rèn)識到自己錯誤了,過來吃飯吧?!?
聽了爺爺?shù)脑?,徐萊立馬跟楊爍兄弟倆劃清界限,飛快地跑到徐建軍跟前,大吐苦水。
“爸爸,敲門放鞭炮,都是他們倆干的,打碎爺爺?shù)幕ㄆ浚哺覜]關(guān)系,我只是跟在后面看熱鬧,爺爺卻連我一起罰了,我決定半天不跟他說話。”
“沒動手不代表和你沒關(guān)系,你這屬于典型的共犯,不懂的話,讓媽媽給你科普一下。”
徐萊對爸爸的話向來不敢違背,既然他都給定性了,問媽媽也是多余,所以她狠狠地瞪了楊爍這個表哥一眼,然后沒再吭聲。
徐建軍早餐習(xí)慣喝點粥,然后再吃點肉餅油條之類的,大年初一卻得跟著大家伙一起吃餃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