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比于孫德才,在社會上摸爬滾打、掙扎求存多年的丁勇,才會對來之不易的穩(wěn)定生活更加珍惜。
別說清除幾個不安分、容易招惹事端的小弟,就是把他發(fā)配出去,他都不敢有絲毫怨。
就因為幾年前那次突如其來的胖揍,讓他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他不再是人嫌狗厭的街頭混混,不再是鄰里街坊口中的破落戶,更不是被幾個同樣被命運捉弄的小伙伴捧幾句,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。
他現(xiàn)在是家人眼中的頂梁柱,是兄弟們發(fā)自內心尊重的老大哥。
以前他高攀不起的場面人,現(xiàn)在有些是靠他賞飯吃,見面都是笑臉相迎。
有這些變化是因為誰,丁勇再清楚不過。
所以當私下吃飯喝酒,有兄弟抱怨徐老板是不是卸磨殺驢,削丁老大權力時,丁勇那是大發(fā)雷霆。
“小李你懂個屁,你知道人家徐老板平時都是接觸的什么人不?你知道人家早在幾年前,就跟老外做生意不?就咱們現(xiàn)在這攤子,如果不是能幫大家伙兒謀個生路,人家未必愿意費盡心機謀劃,你他娘的不知道情況不要亂說話?!?
小弟本來是為丁勇打抱不平,沒想到拍馬屁拍到馬腿上,徹底把自己老大給惹惱了,只能一個勁兒的陪笑。
“勇哥您別生氣,我這不是來的時間不長,不了解情況,算我說錯話,自罰三杯?!?
“以前有個兄弟,被徐老板看中,派到小日子去幫忙,他雖然口風還算緊,不怎么敢透露那邊的情況,但有次回來跟我喝酒聊天,還是說漏嘴了,人家徐老板在小日子是人人尊敬的大師,我那個兄弟經(jīng)手的生意,是跟這邊京城政府打交道的,幫忙銷往小日子,一年少說有幾百萬的利潤收入?!?
看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小弟露出震驚的神色,丁勇很滿意這種效果,等他們消化的差不多了,才很是裝逼的補充道。
“我說的是美金,可不是不值錢的日元,更不是咱們的軟妹幣?!?
“啊,搞什么生意,那么賺錢?”
“外貿,那個咱們玩不轉,猴子在那邊也是給人家打下手,不過聽他說在那邊工資高的沒邊,那小子還找了個小日子對象,給我看過照片,長的是真不錯,關鍵是溫柔還會的多。”
丁勇說著難掩艷羨之色,他們這批人,大多都找到了另一半,孫德才家孩子都能滿地爬了,李鐵柱更是把剛子妹妹肚子搞大了。
反倒是他這個年齡最大的,現(xiàn)在錢有了,地位也上來了,反而沒有當初年輕小伙子時候對愛情的憧憬了,庸脂俗粉他看不上,大家閨秀他高攀不起,一來二去就這么耽誤了。
其實說起來主要還是見過的多了,沒有以前那么純粹了,那種看上他出手闊綽的,他覺得結婚了也沒啥意思。
“會的多,勇哥,你跟我們詳細說說唄,我想聽。”
“我就不信你小子沒有偷偷摸摸鉆過錄像廳,我還不信你們光看了武打片,娘的,少給老子在這里裝蒜?!?
丁勇毫不客氣的拆穿了小弟們的所作所為,但是他們一點也不生氣,反而是露出了猥瑣的笑容。
“勇哥,不穿衣服男女混合雙打,那個在錄像廳里也叫武打片?!?
“以前你們私底下怎么玩我不管,但是既然徐老板放話了,讓咱們這段時期收斂點,像錄像廳這種地方就盡量別去了,別不聽話,讓我發(fā)現(xiàn),套用徐老板的話,那就是好聚好散,一別兩寬?!?
出沒錄像廳的人,魚龍混雜,而且能放那種港島或者國外帶子的,能是什么規(guī)規(guī)矩矩的人,說不定哪天就栽了,因為這個被牽涉,太丟人。
既然徐建軍那么鄭重的跟孫德才他倆交代事情的嚴重性,丁勇肯定不能再像以前那樣,對這些家伙放任自流。
雖然看他們表情,對這事兒明顯不怎么認同,但丁勇才不管那么多,規(guī)矩定下來,誰要是分不清輕重,拎不清是非,那就不要怪他不顧兄弟情面。
而已經(jīng)做過努力的徐建軍,可不會再去關注是不是有人陽奉陰違,自己的話是不是被貫徹到位。
如果連這點控制力都沒有,那以后他就要考慮一下是否要砍掉一些無關緊要的生意了。
因為他現(xiàn)在精力已經(jīng)夠分散的了,實在沒有多余的時間去勸人向善,導人從良。
此時的徐建軍,接上已經(jīng)放假的廖蕓,拉上一家人去鄉(xiāng)下大伯家。
說實話,徐建軍對郊區(qū)老家的印象不深,從小到大總共也沒回去過幾次。
主要是因為徐家興的戶口早就遷到城里,老一輩兒又都過世的早,兄弟姐妹之間的紐帶斷了,來往也就少了。
再加上前些年大家日子過的都苦,老家有人去京城辦事,到他們家能有個落腳點,能吃頓飽飯,就已經(jīng)是很好了。
也就這兩年條件有所改善,腰包也鼓起來了,彼此之間的聯(lián)系才多了起來。
但就是他們一味的付出,一心的幫扶,依然整出來老三家小豹那檔子事兒,自己咎由自取,屢教不改,受到應有懲罰,還賴別人不全力施救。
說實話,當初徐家興是被傷透了心,那之后就再沒回過這里。
如果不是孩子的終身大事,不得不回來,徐建軍是不太愿意面對忘恩負義的三弟一家的。
畢竟當初算是徹底鬧僵了,他們兄弟當場吵的不可開交,建軍那小子隨后更是不聲不響的斷了一切后路,兩家再沒回旋的余地。
親戚之間一旦因為誰對不起誰,起了齟齬,矛盾比起普通人更難化解。
那可不是掰扯清楚誰對誰錯,理清是非,關系就能夠恢復如初的。
他們的車還沒到地方,大伯徐家立已經(jīng)出來迎接了,搞的一車人全都提前下了車,只留徐建軍開著車慢悠悠跟在他們后面。
“你們車到村口的時候,世文已經(jīng)跑回來報信了,自從接到你們電話要過來,他比誰都積極,直接跟幾個小子在村口的大道邊上等你們。”
徐家興看著這個大哥家的乖孫子,長的虎頭虎腦的,討人喜歡,就忍不住逗他道。
“世文,不認識二爺爺了?你見到我們車,應該攔下來,怎么一聲不吭先跑回來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