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泳恩眼睛一亮,剛才的不快徹底煙消云散:“真的?那我可等著了?!?
宮北琛起身走向酒柜,倒了兩杯勃艮第紅酒,轉(zhuǎn)身時指尖還捏著酒瓶的溫度。
他把其中一杯遞到唐泳恩面前,杯壁上的水珠順著指縫滑下來,“喝點酒暖暖身子,剛才在碼頭吹了那么久的風?!?
唐泳恩伸手接過,指尖碰到他的指腹,溫溫的觸感讓她心頭一軟。
她-->>輕輕晃了晃酒杯,猩紅的酒液在杯壁上掛出淺痕,“其實我剛才也有點沖動,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就沖你發(fā)火?!?
宮北琛靠在對面的吧臺邊,抿了口紅酒,目光落在她臉上時帶了點笑意:“沒什么,是我沒提前跟你說清楚。你會擔心,也是在意我。”
這話像顆糖,瞬間甜到唐泳恩心里。
她抬眼望他,語氣里帶了點小得意:“那當然,我要是不在意,才懶得管你跟誰出海呢。不過話說回來,蘇小姐那邊……你真的不用我?guī)湍懔粢恻c什么?我跟她也算認識,要是項目上有需要搭線的地方,我開口比你方便?!?
宮北琛放下酒杯,走到她身邊,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,動作比剛才更親昵些:“真不用。你安心等著項目定了,我?guī)闳コ苑ㄊ讲蛷d就好?!?
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窗外漸漸暗下來的海面,補充道,“倒是你,最近別總往外跑,這幾天風大,仔細著涼。”
唐泳恩心里熨帖,仰頭沖他笑:“知道啦,你比我媽還啰嗦?!?
她湊近了些,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襯衫紐扣,“不過……你剛才幫蘇小姐整理絲巾的時候,眼神真的很溫柔,我從來沒見過你那樣看我?!?
宮北琛的動作頓了頓,隨即低頭,眼底的笑意深了些:“那是工作,對著合作方總得客氣些。要是換作你,我只會比那更細心?!?
他伸手攬住她的肩,輕輕往懷里帶了帶,“別胡思亂想了,嗯?”
唐泳恩靠在他懷里,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,剛才最后一點不安也散了。
她抬手環(huán)住他的腰,聲音軟下來:“知道了,那你以后可不許再讓我吃醋了?!?
宮北琛低頭,在她發(fā)頂輕輕碰了碰,聲音裹在海風里,溫柔得像承諾:“好,不讓你吃醋。”
安撫好她。
宮北琛臉上暖意逐漸沉了下去,微微嘆嗟一聲。
他松開手,轉(zhuǎn)身走回吧臺邊,拿起酒瓶又給自己添了半杯酒。
一飲而盡。
唐泳恩察覺到不對,臉上的笑意淡了:“怎么了?突然臉色這么難看?!?
宮北琛仰頭喝盡杯里的酒,紅酒的醇香壓不住眼底的煩躁,他沉默了幾秒,才聲音發(fā)啞地開口:“沒什么,只是內(nèi)地投的幾個項目,都黃了。”
“都黃了?為什么?”唐泳恩愣了一下,快步走到他身邊,“就是你前陣子說要拓展的新能源和新媒體項目?不是都快簽約了嗎?怎么會黃?”
“……”宮北琛攥著酒杯,沒有回話,只是憂心忡忡的嘆了一口氣。
唐泳恩見狀,瞬間恍然大悟,“是不是又是顧汀州在背后搞的鬼?”
宮北琛故意無奈一笑,“除了他,也不會有別人。”
“那…那這次虧了多少錢?”
“也沒多少,幾十億?!?
“什么?虧了這么多錢?”
宮北琛愁眉不展,“……虧點錢沒什么問題,投資嘛,總會有賺有虧?!?
“不過,我擔心他會一直咬著我不放。他估計要把我搞到破產(chǎn),才會甘心?!?
唐泳恩手里的酒杯“哐當”一聲撞在茶幾上。酒液濺出幾滴在地毯上,她臉色瞬間白了:“破產(chǎn)?他顧汀州也太狠了吧!不就是為了湯喬允,他至于趕盡殺絕嗎?”
宮北琛垂著眼,語氣里滿是無力:“他就是恨我曾經(jīng)奪走了湯喬允,現(xiàn)在是鐵了心要斷我的路。內(nèi)地市場本來是我最后的指望,現(xiàn)在全被他攪黃,港城這邊的幾個合作方也開始動搖,再這么下去……”
他沒說完,卻重重嘆了口氣,眼底的疲憊幾乎要溢出來。
唐泳恩急得抓住他的胳膊,聲音都發(fā)顫:“那怎么辦?不能就這么讓他欺負??!我爸在港城還有些人脈,要不我現(xiàn)在就給他打電話,讓他幫你想想辦法?實在不行,找商會出面調(diào)解也行??!”
宮北琛反手握住她的手,指尖冰涼:“沒用的。顧家現(xiàn)在勢頭正盛,他手里握著不少資源,你爸那邊的人脈未必能壓得住他?!?
“至于商會……蘇會長跟顧汀州的父親是老相識,就算出面,也只會和稀泥?!?
他頓了頓,語氣更沉,“我現(xiàn)在最擔心的是,他下一步會對港城的項目動手。要是連這邊也保不住,那才是真的完了?!?
唐泳恩看著他眼底的陰云,心里又急又氣,突然想起什么,眼神亮了亮:“對了!湯喬允!顧汀州不是最在意她嗎?要是能讓湯喬允勸勸他,說不定他能收手!”
宮北琛卻苦笑著搖頭:“你以為我沒試過?前幾天讓特助聯(lián)系過湯喬允,可她要么不接電話,要么直接拉黑,根本不給開口的機會?!?
“再說,就算聯(lián)系上了。她那個無情無義,又沒有良心的女人,哪里肯會幫我。”
“她大概更巴不得我死。”
唐泳恩咬著唇,手指緊緊攥成拳:“她不幫你,我?guī)湍?。幾十億都虧了,再這么下去,真要破產(chǎn)了!要不……要不我把我名下的那幾處房產(chǎn)和股份先轉(zhuǎn)給你,至少能周轉(zhuǎn)一下!”
宮北琛猛地抬頭,眼神里帶著點震驚,隨即用力搖頭:“不行!那是你的東西,我怎么能要?就算真到了那一步,我也不會動你的資產(chǎn)?!?
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,語氣軟了些,“別擔心,我再想想辦法。實在不行,就只能放棄澳城和港城,去國外重新開始?!?
唐泳恩鼻子一酸,眼淚差點掉下來:“去國外哪有那么容易?你在澳城打拼這么多年,怎么能說放棄就放棄?”
宮北琛聳了聳肩,“呵~,沒辦法?!?
唐泳恩咬著唇猶豫了半晌,忍不住問,“你之前不是讓我在我爸爸辦公室裝竊聽器?我已經(jīng)裝上去了,對你沒有半點幫助嗎?”
宮北琛聽了,故意一臉感動的看著她,“你能這樣幫我,我真的好感動?!?
“可惜,沒有聽到什么有用的關鍵信息。我主要是想要多了解了解顧汀州父親的喜怒哀樂。但這些天,都沒有聽到任何關于傅先生的話題?!?
唐泳恩眼珠子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懊惱的說:“……那你說該怎么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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