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景銘把文書收好,放到案幾上。這時翰林待詔黃維走了過來,“下官見過陳大人。”“黃大人。”“陳大人,后天小兒百天,陳大人一定要賞臉過來坐坐?!闭f完遞給陳景銘一張請柬。陳景銘笑道,“令郎百日宴,我一定過去沾沾喜氣?!秉S維遞了請柬就離開了。下值時間也到了,陳景銘也收拾好桌案,下職回家。路上思緒飄飛,姐姐,小外甥,五年了終于要來京城了?五年了自從陳曉蕓跟隨顧崢去茶陵,他們姐弟再沒見過。韓夢舟前兩年跑商去過茶陵,然后就是家里每年都派人去看一次。陳景銘現(xiàn)在慶幸自己在翰林院,父母還從老家搬來京城居住,父母兄弟不用天各一方?;氐讲?,陳景銘去見了父母。出來后,回自己院子換了常服,就去了大哥院子。書房里,陳景銘說了他看到顧崢調(diào)令,可是沒聽皇帝說過。陳繼銘背手而立,看著窗外夕陽殘紅,“吏部董尚書歷經(jīng)三朝,開國太祖強勢,文臣被壓制的厲害。從太宗年晚年開始,文官隱隱流出想要左右朝堂之勢,先帝登基就血洗了一次朝堂,未嘗沒有削弱文官之意??上砟赀€是被明家叛亂給毀了。當(dāng)今皇上對武將比較重視,這讓一些中庸人士就受不了了?!标惥般懧犆靼琢耍笆裁粗杏古?,還不是怕武將厲害了,他們文官不受制約?!标惱^銘回頭瞅他一眼,“你也是文官?!标惥般憽惥般懙溃邦檷樖顷惣遗觯麄冋{(diào)回來敢重用?”陳繼銘走回書桌前,“一個六品通判位子,沒多大影響,除非……”陳景銘想到什么,“姐夫是通判,專管斷案,難道他接手了什么大案………”陳繼銘點頭,“有這個可能,我這就派人去往長沙府,也許源頭就在那里?!标惥般懙诙焐习?,御書房里隨侍的時候,就聽雙喜說了,“陳大人,有人推舉顧崢大人做漢陽州知州,皇上也同意了?!睗h陽州知州?不是回京城?而是直接調(diào)任漢陽知州。長江和漢江兩大河流交匯之地,還有大小好幾個湖泊,耕地面積少的可憐?,F(xiàn)在可不是兩湖熟天下足的明代,漢陽可是一個水域。陳景銘皺著眉頭,“雙喜公公,這是誰提出來,我姐夫才做了兩年通判,他不應(yīng)該被調(diào)動???”雙喜……“是吏部楊侍郎推舉的,說是顧大人治理茶陵非常出色,如今漢陽州空缺,他就推舉了顧大人?!标惥般懴胫@個楊大人,自己沒得罪過他。“多謝雙喜公公告知,只是漢陽知州是五品,我姐夫的官是不是升的太快了。”雙喜詫異的看了一眼陳景銘,您可是當(dāng)了三個月侍講,就升了五品中書舍人的,顧大人好歹還做了三年知縣,兩年通判。跟您沒法比!事情已成定局,陳景銘也沒有去求皇帝,事在人為,況且,他姐夫究竟是動了誰的蛋糕,讓人迫不及待的把人弄走。陳景銘回家跟大哥商量,看來顧崢確實被人忌憚了,要不是顧崢有興安伯府女婿名號,加上陳景銘圣眷正濃,也許官都當(dāng)不成。陳繼銘點頭道,“我都安排好了,派遣狄湛過去一趟,務(wù)必保護(hù)曉蕓一家平安。”陳景銘回想后世,兩湖熟天下足的兩湖,還有湖廣熟,天下足的說法。水稻,水稻,筑堤,排水,改水地為良田。漢陽也不是不行。就是被人算計的升官,跟自己績效升官,差別太大了。明天休沐,黃待詔兒子百日宴帖子他可是接了。陳景銘跟云瑤說了,明天兩人去黃府參加百日宴。黃維兒子百日宴,請的都是翰林院關(guān)系不錯的人,請陳景銘,是因為陳景銘是皇帝身旁紅人。韓夢舟成親,人家黃待詔還送了賀禮,所以,很有必要還黃維人情。黃維接到陳景銘,看到云瑤也來了,“陳夫人?!秉S維高興的把人領(lǐng)進(jìn)門,出去后,就告訴他爹,“人家夫人也來了,你們不要輕舉妄動了?!卑偃昭绮荒懿缓染?,陳景銘酒量不大,不敢多喝,反正他不是主家,沒人灌他酒。云瑤送了賀禮,說了一些吉祥話,跟一些夫人坐在一起吃了酒席,就準(zhǔn)備回家了。太叔琰一直跟著陳景銘,他一身錦衣,黃家下人也拿不準(zhǔn)他是什么人?!斑@位爺您不入席嗎?”太叔琰看人一眼,那眼神讓人打哆嗦。太叔琰指著陳景銘道,“那桌還有座位沒有,我去哪里坐?!标惥般懮砼赃€有座位,就是官位沒他大的不好意思坐,官位比他大的,都在黃老大人那里。太叔琰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,在一眾文官里特別顯眼。黃維……他知道太叔琰,他是陳景銘護(hù)衛(wèi),還能出入皇宮,能自由出入皇宮的人都不簡單。所以他也沒敢說什么。太叔琰吃了幾口菜,喝了一杯酒,就覺得這酒有些不對勁?!岸樱阌袥]有什么不舒服的?”陳景銘搖頭,“沒呀,怎么了?”太叔琰搖頭道,“酒不要多喝,有些不對味?!标惥般扅c頭,果然沒在喝酒。“陳大人怎么不吃酒呢?”這人好像是太常寺的官員,陳景銘不認(rèn)識。陳景銘搖頭表情酒量不佳?!澳强上Я?,要不你嘗嘗這湯,這可好東西,里頭配了好些有名的菌菇?!蹦侨烁惥般懲扑]后自己也盛了一碗喝。陳景銘推辭不過,淺淺的喝了幾勺。沒想到喝過后沒多久就感覺肚子不舒服?!疤彗?,我肚子不舒服要入廁?!碧彗睦锟┼庖幌拢粫侵卸玖税??陳景銘搖頭,“就是想入廁?!标惥般懽岦S家下人帶他入廁,太叔琰剛想起身,就被人弄了一身湯水?!鞍ρ娇腿?,對不住,我沒拿穩(wěn)?!薄爸骷矣袦?zhǔn)備衣物,客人要不去換一下?”太叔琰點頭道,“好。前方帶路?!碧彗俗吡艘欢温?,趁著沒人,一手刀把人敲暈,往旮旯里一扔。左右看看,身法極快的去找陳景銘。陳景銘跟著下人找茅房,越走偏,“你家茅房不在府里?”下人,“就快到了?!标惥般懛瓊€白眼,再走就是內(nèi)宅了。沒理會這個下人,陳景銘返身回去了。他還能忍的住,還是找太叔琰,讓他帶自己去找公廁的的好?!按笕?,前邊就是凈房,您怎么回去了?!薄拔彝蝗挥植幌肓?,我就不去了。”陳景銘麻溜點往回走。下人傻眼了,這,咋整?太叔琰找了過來,看到糾纏陳景銘的黃家下人。黃家下人彎腰行禮,“陳大人,您……”太叔琰把人敲暈,看向陳景銘,“你怎么樣了?”陳景銘一臉憋不住的樣子,“再找不到廁所,我就要臭名遠(yuǎn)揚了!”……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