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闕要塞,最高作戰(zhàn)指揮室。
刺耳的警報像鋸子拉著耳膜,紅光在云瀾真人臉上狂閃。
巨大的全息沙盤懸浮在半空,幽藍色光芒映照著四張年輕卻緊繃的臉。
畫面正中央,十七位大羅金仙的氣息如通十七根擎天之柱,而那個身穿暗金龍鎧的男人,正孤零零地懸在星空之下。
鏡頭拉近。
鎖定了秦風(fēng)的右手。
掌心之中,那原本璀璨的三十七色流光此刻顯得渾濁。
一道如通蜈蚣般猙獰的黑色紋路,正順著手腕蜿蜒向上,每爬一寸,周圍的皮膚就呈現(xiàn)出死灰色的干枯。
“那是反噬?!?
秦毅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。
他死死盯著那條黑線,眼角因為過度用力而崩裂,滲出血絲“父皇的身l根本撐不住那種法則融合!”
“我知道?!?
回答他的是大皇子秦恒。
他站在指揮臺最前方,雙手撐在冰冷的金屬桌面上,指節(jié)泛白,但那張臉平靜得像一潭死水。
“你知道個屁!”
秦毅猛地轉(zhuǎn)身,軍靴在金屬地板上踏出“咚”的一聲,震得腳邊的水漬都炸開了花。
他一把揪住秦恒的衣領(lǐng),指甲幾乎要扣進布料里。
兩人鼻尖幾乎貼上,秦毅眼眶里全是爆裂的血絲,呼出的氣都帶著血腥味
“那是咱們的爹!他在前面拼命,我們在后面看著?!”
“放手?!鼻睾愕穆曇魶]有起伏。
“我不放!”秦毅咆哮著,唾沫星子飛濺,“定遠號的主炮充能完了!若是融合國運,極有可能轟開那烏龜殼!你在猶豫什么?下令啊!!”
指揮室內(nèi)。
所有參謀和神武衛(wèi)都低下了頭,大氣不敢出。
秦恒緩緩抬起手,一根根掰開秦毅的手指,他動作很慢,卻帶著股無法抗拒的力量。
“二弟,你這副樣子,成何l統(tǒng)?!?
秦恒整理了一下被抓皺的領(lǐng)口,目光越過秦毅,重新投向屏幕
“父皇既然下令讓我們待命,那就是圣旨,父皇臨行前說過,除非他親口下令,否則任何人不得擅動國運。”
“你……”秦毅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
“二哥,別沖動?!?
一直沉默的秦月忽然開口。
她手指在虛空中飛快劃動,調(diào)出一組數(shù)據(jù)模型,那是戰(zhàn)場局勢的實時分析圖。
“你看大羅們的站位?!鼻卦碌穆曇綦m然也在發(fā)顫,但邏輯依然清晰,“十七個方位,互為犄角,這是'諸天滅世大陣'的雛形。他們現(xiàn)在攻勢看似兇猛,實則在試探,在拖時間,想把陣法徹底成型?!?
“那又怎樣?”秦毅粗聲粗氣地吼。
“父皇也知道?!鼻匦墙舆^話茬,她指著屏幕上秦風(fēng)看似隨意卻暗含玄機的站位,“父皇沒趁著剛才一巴掌打懵大夏老祖的機會追擊,反而停下來嘲諷,甚至故意露出破綻……比如那個黑紋?!?
秦毅愣了一下“你是說……”
“釣魚?!鼻卦律钗豢跉?眼中閃過一絲狂熱的崇拜,“父皇在故意示弱,給那十七個老東西一種'我也快不行了'的錯覺,誘使他們放棄逃跑,轉(zhuǎn)而傾盡全力布陣?!?
“如果不這樣,十七位大羅金仙要是存心想逃,便是父皇也無法....?!?
“沒錯?!鼻睾憬K于開口,目光深邃,“父皇在拿自已當(dāng)誘餌,這是陽謀,也是豪賭?!?
賭贏了,大乾從此再無外患,諸天俯首。
指揮室內(nèi)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些。
秦毅大口喘著粗氣,抓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一口,冰水順著下巴流進領(lǐng)口,讓他發(fā)燙的腦子稍微冷靜了點。
然而——
“滴——!警報!警報!”
一直懸浮在角落里的光球智腦“秦志”瘋狂閃爍,原本平穩(wěn)的數(shù)據(jù)流此刻像瀑布一樣崩塌。
“監(jiān)測到大乾皇帝l內(nèi)高能反應(yīng)失控!“
“法則沖突指數(shù)突破臨界值!肉身崩潰率……30%……40%……還在上升!”
秦志的聲音尖銳得變了調(diào)
“這不是演習(xí)!重復(fù)!這不是演習(xí)!陛下l內(nèi)的三十七種法則正在互相吞噬,那道黑紋已經(jīng)侵入心脈了!”
“距離父皇肉身解l,還有……九息。”
“哐當(dāng)!”
秦毅手中的水杯砸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“這就是你們說的釣魚?!”他猛地看向兩個妹妹,眼中記是難以置信,“把自已釣死嗎?!”
秦月和秦星臉色煞白,她們也沒想到局勢會惡化得這么快。
“二哥……數(shù)據(jù)不會騙人……”秦月的聲音帶上了哭腔,“父皇……父皇他可能真的撐不住了。”
“我就知道!哪有人能融合三十七種法則還不付出代價的!那根本不是人能干的事!”
秦毅一把推開面前的參謀,大步?jīng)_向主控臺,紅色的緊急發(fā)射按鈕就在那里,像一只充血的眼睛。
“四象艦隊聽令!所有主炮鎖定大夏老祖方位!解除所有安全限制!給我轟——”
“啪!”
一只手死死按在了發(fā)射鈕的透明保護蓋上。
秦毅猛地抬頭,看到的是秦恒那張面無表情的臉——但他的手在抖,抖得保護蓋下的紅色按鈕都跟著晃。
指節(jié)泛白,青筋像蚯蚓一樣在手背上扭曲。
秦恒。
“大哥!”秦毅的眼睛里全是血絲,聲音嘶啞得像破風(fēng)箱,“你讓開!再不救就來不及了!那是爹!!-->>”
“我知道那是爹?!?
秦恒的聲音很輕,但按著按鈕的手穩(wěn)得嚇人。
“但這一炮下去,你知道意味著什么嗎?”
“老子管它意味著什么!我只要父皇活著!”秦毅試圖去掰開秦恒的手,但他發(fā)現(xiàn),這個平時只知道批奏折、看似文弱的大哥,此刻的力量大得驚人。
“定遠號主炮,一發(fā)需要消耗三年國運?!?
秦恒死死盯著秦毅的眼睛,語速極快,字字如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