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瀾猛地從座椅上彈起,臉上血色盡褪!
“你吵醒我們了?!?
又是一行字。
這一次,文字浮現(xiàn)的瞬間,一道仿佛來自宇宙盡頭嘆息般的聲音,竟是直接在他神魂最深處炸響!
不經(jīng)由空氣,不靠神念,就這么憑空響起!
“裝神弄-鬼!”
云瀾畢竟是金仙,道心雖已投機(jī),但幾萬年的修為還在。他強(qiáng)行壓下心頭那致命的悸動,臉上擠出一絲猙獰。
“本官乃大乾神朝命官!代表神帝陛下意志!不管你是什么東西,再不滾,休怪我大乾天兵……”
他的威脅,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。
因?yàn)椋弧办o音”了。
云瀾驚恐地發(fā)現(xiàn),無論自已如何張嘴,如何震動聲帶,都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周圍的一切,陣法運(yùn)轉(zhuǎn)的嗡鳴,靈能流淌的微響……全都消失了!
整個世界,陷入一片絕對的死寂!
那股意志,僅僅是一個念頭,就修改了“規(guī)則”,剝奪了他這位金仙“發(fā)聲”的權(quán)力!
恐懼,如通冰冷的毒液,瞬間注入了他的神魂。他賴以狐假虎威的一切——大乾神朝的科技、遍布要塞的陣法、他金仙的修為——在這一刻,都成了天大的笑話。
他被孤立了。
被從這個世界上,硬生生“摳”了出來,單獨(dú)面對那道古老而恐怖的意志!
他能看到控制臺,卻感覺不到它的存在;他能看到自已的身l,卻像在看著一具不屬于自已的冰冷軀殼。
控制臺上的警報(bào)燈瘋狂爆閃,卻沒有半點(diǎn)聲音。他知道,這是大乾的“天眼”系統(tǒng)偵測到了異常入侵,可所有的反制程序,都如通泥牛入海。
那個徽記,就是黑洞,吞噬了一切信號與能量!
“雜草……”
那道聲音再度響起,帶著一絲萬古不變的漠然與……疲憊。
“這片園子,荒廢了太久,以至于雜草……都忘了自已是草?!?
園子?雜草?
云瀾的神魂在戰(zhàn)栗。他聽懂了!
對方口中的“園子”,是這方世界!而他們這些叱咤風(fēng)云、爭霸諸天的仙門神宗,乃至不可一世的大乾神朝,在對方眼中,都只是……雜草!
“通天仙陣,是籬笆。”
“你們……是想拆了籬笆的蟲子?!?
那聲音不帶任何情緒,像是在陳述一條鐵律。
云-瀾瞬間明白了。對方是為“通天仙陣”而來!他們不是仙門,不是神朝,他們是……守護(hù)那座上古大陣的存在!
那座隔絕了五塊大陸幾十萬年的大陣,不是天然的,而是一座牢籠的“籬笆”!
這個認(rèn)知,讓他如墜九幽,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!
“停止這場鬧劇?!?
最后通牒降臨。
“否則,我們將親自‘除草’?!?
話音落下,那枚徽記猛地收縮,化作一個吞噬光線的純粹黑點(diǎn)。
云瀾眼睜睜地看著,自已工作室角落里,一枚由科學(xué)院特制、號稱仙寶都難傷分毫的“量子靈晶”……
在那個黑點(diǎn)的注視下,它……消失了。
沒有爆炸,沒有化作飛灰,甚至沒有一絲能量波動。
就是憑空,從“存在”這個概念里,被徹底抹去了。
仿佛它從來沒有出現(xiàn)過。
讓完這一切,黑點(diǎn)隱去,徽記消失。
滋啦——
控制室所有的光幕重新亮起,陣法的嗡鳴聲灌入耳中,一切都回到了幾秒鐘前的樣子。
仿佛什么都未曾發(fā)生。
只有角落里那個空空如也的底座,以及……
“撲通!”
云瀾真人一屁股跌坐在指揮椅上,像是剛從冰水里撈出來,官袍被冷汗徹底浸透,渾身篩糠般顫抖。
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胸膛劇烈起伏,眼珠子瞪得滾圓,瞳孔縮成了最危險(xiǎn)的針尖狀。
死了。
剛才那一瞬間,他真的以為自已死了。
那種被徹底剝離、連自身存在都無法感知的恐怖,比被秦風(fēng)陛下用規(guī)則鎮(zhèn)壓,比被東廠的酷刑加身,要恐怖一萬倍!
大乾的力量是霸道,是碾壓。
而剛才那股力量,是……清除!是園丁看見雜草,隨手拔掉,不帶任何情緒,不講任何道理!
“顧問大人?顧問大人您怎么了?”
通訊器里傳來下屬焦急的呼叫。
云瀾一個激靈,像被踩了尾巴的貓,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。
他神魂深處,依舊殘留著那冰冷刺骨的寒意。
他手腳并用地?fù)涞娇刂婆_前,雙手顫抖著,幾乎是砸在那些符文按鍵上,調(diào)出了最高優(yōu)先級的緊急通訊頻道。
目標(biāo)——東宮,太子秦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