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通時!
大乾科學院,地下七層,高能廢料處理區(qū)。
空氣里那股子永遠散不掉的怪味——那是靈氣被暴力壓縮后,混著臭氧和燒焦蛋白的焦糊味。
“9527,挺尸呢?”
一只通l漆黑的監(jiān)工傀儡滑過來,手里的電弧鞭“噼啪”炸出一串火花,發(fā)聲器像兩片生銹的鐵片在摩擦:“這爐渣子要是涼了凝固在爐膛里,就把你塞進去當燃料棒通通火?!?
云瀾真人——現(xiàn)在是代號9527的實習雜工,背佝僂得像只剛出鍋的蝦米。
他推著那輛沉得要命的懸浮礦車,兩條腿肚子直轉(zhuǎn)筋。
身上那件曾經(jīng)象征萬法仙門長老威儀的流云法袍,早成了黑抹布,袖口被強酸蝕出幾個大洞,露出里面干瘦的手腕。
“長官息怒,這就倒,這就倒?!?
云瀾把腰彎到了膝蓋下面,臉上的褶子堆出一朵苦菊。
他調(diào)動丹田里那點可憐的真元,裹住雙手,顫巍巍地抓起一塊還在蠕動的黑色膠狀物,扔進焚化爐。
想當年,他云瀾出行那是九龍拉車,喝的是萬年瓊漿。
現(xiàn)在?為了三個“貢獻點”換一支過期的低級營養(yǎng)液,他連臉都不要了!
對一個傀儡卑躬屈膝。
“聽說了沒?”
兩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拿著發(fā)光的玉簡匆匆路過,聲音不大,卻像針尖一樣扎進云瀾耳朵里。
“大殿下要搞什么‘諸天神魔拍賣會’?!?
“可不是。聽說要把天理議會那個鳥人拆了賣。對了,咱們這不還關(guān)著個萬法仙門的長老嗎?“
“王公公剛才透了口風,說那老頭要是再榨不出油水,就洗剝干凈掛上去當個添頭。“
“好歹也是個金仙....骨頭熬湯也能讓人搶破頭。”
咣當。
云瀾手里的鏟子砸在腳面上。
頭皮都要炸開了!
他已經(jīng)在這地方工作了整整二十年。
大乾那幫瘋子什么德行,可是一清二楚。
說拿他熬湯。
那是真敢往鍋里放蔥姜蒜的!
云瀾猛地抬起頭,混濁的老眼里,那股子唯唯諾諾散了個干凈。
在這個不講天道只講產(chǎn)出的鬼地方。
想活命,就得證明自已比別人更有“價值”。
他一把掀翻礦車,無視監(jiān)工傀儡舉起的電鞭,瘋了一樣沖向升降梯,嗓子扯得破了音:
“我要見太子殿下!“
“我知道怎么把那堆破爛賣出天價!讓我見殿下——?。 ?
……
東宮,勤政殿。
秦恒坐在堆成山的奏折后面。
手里捏著那塊父皇扔給他的“債務(wù)清單”,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(jié)。
“八千六百萬……”
“這得把東宮的地皮刮三層才湊得齊?!?
大殿門開。
一股機油味和酸臭味撲面而來。
云瀾幾乎是貼著地磚滑進來的。
剛進門,就是一個極其標準的五l投地,腦門磕在地磚上,發(fā)出“咚”的一聲悶響。
“罪奴云瀾,叩見監(jiān)國太子殿下!殿下萬年不朽,仙福永享!”
這套詞兒熟練得讓人心酸。
秦恒低頭,看著這個渾身油污、瑟瑟發(fā)抖的老頭,手里朱筆轉(zhuǎn)了一圈:“起來說話,孤的時間很貴。”
云瀾沒敢全起,只是直起上半身,依舊跪著。
“殿下,罪奴聽說,朝廷要辦拍賣會,正愁怎么把利益最大化?”
“怎么,你想自薦枕席?”秦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也是,好歹是金仙,皮囊讓成戰(zhàn)鼓,倒也能聽個響?!?
“不不不!殿下,殺雞取卵是下下策!罪奴雖然修為廢了,但這雙招子看遍了諸天萬界,這腦子里裝的,全是修仙界的黑料和人脈啊!”
他往前膝行兩步,壓低聲音,一臉神秘且猥瑣地湊近了些,那表情像極了兜售春宮圖的小販:
“殿下,您是不是打算把那個烏利爾連人帶船直接賣了?”
“不然呢?”
“哎喲我的殿下哎!那是暴殄天物?。 ?
云瀾一拍大腿,痛心疾首,“這就好比一頭豬,您整只賣,撐死也就賣個肉錢。但要是拆開了賣……”
秦恒挑了挑眉:“繼續(xù)?!?
“殿下您不知道,大夏仙朝那位三皇子嬴天,練的是邪門路子《九轉(zhuǎn)血神變》。這功法霸道,但有個死穴——每三百年就要遭一次‘神魂枯竭’的大劫。”
云瀾豎起三根臟兮兮的手指,嘿嘿冷笑:“算算日子,嬴天的劫數(shù)就在下個月。這時侯,要是有一道純凈無比、還帶著‘秩序’屬性的金仙神魂擺在他面前……您說,他會不會拿半個國庫來換?”
秦恒手里的朱筆頓住了。
“還有九天仙盟那個枯木尊者。”云瀾語速飛快,生怕被打斷,“那老東西表面道貌岸然,其實是個極度的戀物癖。他這輩子最大的愛好,就是收集強者死后的貼身之物。”
“烏利爾是誰?天理議會的執(zhí)法官,出了名的高傲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