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月抬腕看了眼手表，對著大哥大道：“我到了，在你們教學(xué)樓門口。別的啊，我證件都壓看大門那呢。我就不進去了吧？你出來?！彪娫捓飩鱽硎謿g快的女聲。五分鐘后，一樓某個辦公室的窗口站了好幾個人。一股冷風(fēng)躥了進來，車門開了，畢月回眸好笑道：“你這就有面子啦？”梁笑笑穿著紅色大衣，抱著黑色皮包上車，還夸張地大聲道：“畢月，這車沒以前那灰轎子好，我這小短腿不好爬著呢?！薄靶辛税?，別演了?！绷盒π俸贅妨耍瑩P了揚下巴：“開路。”等倆人開出學(xué)校取回證件后，梁笑笑才一嘆道：“唉，我是混的有多差。月月，我看起來是不是太普通了？連跟你當(dāng)朋友的資格都沒有嗎？”“怎么了？誰說什么啦？受氣我找人給你換個地兒?！薄澳堑共恢劣?。就是我都說了，我是你最好的姐妹兒。我看起來像撒謊的人嗎？他們不信。我就不明白了，你說你明明是師大畢業(yè)的，最起碼我們有百分之五十當(dāng)好朋友的可能性吧？結(jié)果你猜怎么著，不信拉倒，我也不置氣。她們居然還狗眼看人低。我們辦公室有個嫉妒心特強的背后講究我，說我什么什么拿你說事兒，為的是吸引大家伙注意，說我吹牛?！薄拔耶?dāng)多大個事兒。剛才我錯了，就該給您啊，開車門。等著，過幾天我來給你送頓飯。想吃什么??？”梁笑笑一臉心花怒放還想端著謙虛：“別啊，別送飯。你這大忙人能陪咱吃頓飯就不錯了?！碑呍?lián)u了搖頭：“少來。我再忙，我不照樣隨傳隨到。噯？話說回來，你趕緊跟我小叔結(jié)婚啊。你那婚禮招呼大家都去，我是不是你好朋友倒不重要，也添不了多少面兒，主要是讓你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同事們，都瞧一瞧你的經(jīng)濟實力。甭把咱梁老師當(dāng)普通上班族，是不是？”女孩兒登時臉紅，那小表情、那羞澀勁兒，看的畢月嘖嘖出聲：“這沒結(jié)婚的就是不一樣哈，還懂個害臊。你說我，明明跟你一樣大。現(xiàn)在就是衣服壞了露塊肉，照樣臉兒不紅不白的，蓋上不就完了。自從生了娃，又奶孩子又怎么著的，我也不知是啥時候開始的，害臊這種情緒啊，離咱越來越遠。我是真心羨慕你那純純的小表情、小身材?！薄澳氵@不瘦了嗎？我瞧著比原來木棍強多了?！薄澳悴拍竟鳎以瓉砟墙泄歉忻馈，F(xiàn)在完了，外表看著是不錯，脫衣服你再看看我肚皮，跟老樹皮似的?！薄扒校哪敲纯鋸?。別得了便宜還賣乖。你家那倆寶忒可愛。要我說，別說肚皮了，肚子大幾圈兒也值?！薄安徽f我還想不起來。對了，我警告你，少給他們買東西。我娘說你總是大包小包往我家倒動。有的都買重了。你一個月掙的那點兒工資又得貼補梁浩宇，又得孝敬你爸，再給那倆小東西搭點兒，難怪沒換大衣。不行，我得說說小叔，干嘛呢？畢老板的準(zhǔn)未婚妻那得有派兒?！薄笆裁磁蓛海揖椭喇呰F林欠你一百六十萬?！薄澳阌浤敲辞甯陕铮坑植挥媚氵€。我小叔現(xiàn)在凈資產(chǎn)得個三四百萬，不夠你花嗎？你甭和我說在省錢過日子，我不信小叔沒給你存折?！薄敖o了給了。他可有毛病了，還要給我買臺車呢。你說我一個小老師，怎么好意思那樣？不是我掙的我也沒底氣不是，還有……”“秀，又秀，一見面就秀恩愛。笑笑啊，你就刺激我這種不是正路子結(jié)婚的吧。想當(dāng)年我搞對象，沒逛過公園沒買過朵花，竟在醫(yī)院來回溜達了。不是楚亦鋒住院就是我住院，你說我們那運氣，真是沒誰了。送的禮物都是大骨頭湯?！薄肮?。誰讓你未婚先孕了?！薄笆前?。老天爺要是再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，我一定富成這樣之后再找對象，咱也用眼皮夾人扒拉著挑。”紅色吉普匯入車水馬龍，也同時傳出梁笑笑取笑畢月的笑聲：“別的啊。那能跟你們這種患難感情一樣嘛。你和楚亦鋒那陣兒，那、差點兒沒給天捅個窟窿。他去學(xué)校給我拎出來，我現(xiàn)在都記得老師瞅我那眼神。他端個白紗布的胳膊，要不就是瘸腿的形象。還有上課他找你去，瞧你們倆那黏糊樣兒。”隨著梁笑笑這番話，畢月眼中的笑意似快要溢出來般：“我們家楚上校還勾搭我去騎馬呢，說要跟我策馬奔騰看滁州美景?！薄榜R？他那地兒有？”“聽他胡扯，我倆n架的撐死雙雙騎毛驢?！薄肮?，你倆真逗?！睎|來順里，兩個小女人無肉不歡，桌子上還擺一瓶茅臺，倆人都喝的小臉粉撲撲的了。先聊的自然是結(jié)婚?！澳阈∈逭f明年夏天，他冬天出煤量大，忙啊?！薄跋奶彀　！碑呍孪?，夏天那陣亂啊，別再京都城戒嚴(yán)，而且她不在?！氨緛硐虢衲甓靵碇野稚岵坏梦遥彝馄乓舱f我太小，剛工作沒多久。正研究呢，結(jié)果我家還沒吐話呢，畢鐵林可真行，他縮了。說是跟電力又重新簽合同了。你說他難那陣兒，屬那電力不是人。怎么還能跟他們合作呢?！薄靶π?，生意人哪有永遠的仇家，倒是有永遠的利益。我對那電力也很不滿，那時候求他們磨破嘴皮子?？蓲赍X的事兒為什么不？很多時候，利益驅(qū)使身不由己?！薄耙彩恰７凑槎Y就推到明年了。”“那就秋天之后吧，我夏天不在，畢成也不在。我安排他去南京?！薄鞍。俊碑呍虏幌爰氄f，吃了兩口肉抿了口白酒，辣的她夸張

叫道：“爽！”“快喝口茶水。咱倆喝點兒啤的得了，你非得開白酒?！薄皣啠苛汉朴钅敲鎯菏裁礃?？”梁笑笑馬上打開話匣子：“你知道嗎？前一陣兒丁麗又結(jié)婚了。她可不要臉了，去年她發(fā)現(xiàn)我總?cè)タ春朴?，備不住想跟我爸和好唄，她居然去堵我。后來是浩宇跟她急了，說她再去我就不去了什么的。我不去對她有什么好處？浩宇的書本書包，出什么我給買什么，還都是從京都帶過去。學(xué)雜費校服錢都是我出。她可能也是想明白了，怕得罪我唄。不過我是真對她無語，你說她怎么想的？我爸又沒病，這輩子不找也不會要她。換一般人怎么還敢想？”“你不說她又找了嗎？找個什么樣的？那丁麗長的確實行，估計好出手。得說男人那種動物膚淺，愛看臉。”“這不是嘛，我爸這沒希望了，她就開始塌下心找對象了。那女人我現(xiàn)在想想是真佩服。跟我爸離了廠子里都傳那些破事兒，她干不下去了回她們縣里，你還別說，又弄一出納工作。這回工作可沒人幫她啊，是不是工作還不錯？這回更能耐了。有個還不錯的工作，長的也行，誰知道怎么勾搭的，嫁的是在他們村開小磚廠的小老板。那男的帶了個女兒，十五六了，她帶浩宇。”畢月聽的頻頻點頭：“先是你爸。你爸那中層干部，當(dāng)年你家那條件?，F(xiàn)在又磚廠小老板。就是換成你我，咱倆就是研究生或許都沒那丁麗撲騰的歡。我們要敢于承認(rèn)齲馀艘遣徽紛郵強懟！梁笑笑呲牙咧嘴也呷口白酒：“反正跟我們家沒關(guān)系了。就是浩宇，他可憐。那丁麗讓浩宇改口叫爸什么的，浩宇沒干被她打了兩頓。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。你說那女人？那是她親生的，嫁一百家就這一個親兒子，她是不是缺心眼？為了討好賣磚的打自己家孩子？我都是后來才知道的。浩宇也犟，我給他零花錢讓他有事兒給我打電話，那孩子跑到山頭蹲半宿，差點兒不聲不響離家出走。后來他姥姥給他找回來的。就這些事兒，也是他姥姥告訴我的。”畢月驚訝：“你居然跟丁麗她爸媽還有聯(lián)系？你怎么想的??？”“我能怎么想，我不是房主嗎？沒有浩宇，早給他們攆出去了。氣壞我了。他姥姥是想讓我勸勸浩宇跟丁麗走，一塊去過日子，我直接放話，那我房子收回。就這么的，現(xiàn)在丁麗嫁那家住去了，浩宇跟他姥姥姥爺一起呢。反正學(xué)習(xí)也不用他們管，吃穿用我也不差他一個。月月，浩宇是真長大了，我有次去看他趕上我過生日，他居然記得，自個兒給我煮的雞蛋放書包里，掏出來還溫?zé)崮?。我……甭提了。那小手撿柴火干活都糙了，現(xiàn)在還會早起給自己做飯。好像一下子就長大了。其實我有時候都想過，如果丁麗當(dāng)初對我不那么狠，如果她嫁我家哪怕過后跟我爸坦白，她像個人似的厚道些，別這事兒那事兒的，不愧得慌嗎？或許不是這樣的結(jié)果。”“都過去的事兒了。你想的太簡單，這是處出感情了。其實她要不是大姑娘，你爸根本不能娶，沒后來這些事兒。怎么說呢？你現(xiàn)在像是資助手拉手的小朋友似的，但愿那孩子有良心?！绷盒π﹂L呼一口氣，透過火鍋的熱氣微瞇著眼睛看畢月道：“我倒沒求別的，就是這小孩兒我認(rèn)識一回，他管我叫姐姐。我就有種直覺，如果不管他，他一定長歪。其實浩宇挺執(zhí)拗的。等他長大了，哪怕上大學(xué)能利用寒暑假掙錢了，心理足夠堅強，我就不管他了?！薄澳惆种绬幔俊薄爸?，我差不多一個月會去一趟，買挺多東西，又不是看不著。他只是不問，從沒問過浩宇一個字。不過房子都沒收回，或許跟我想的一樣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唄。而浩宇呢，是見到我就問我爸怎么樣，次次不落，認(rèn)準(zhǔn)了這輩子就這一個爸了?！碑呍陆o梁笑笑夾一筷子肉放碗里：“你呀，還是心太善。換我，我寧可去資助十個八個不認(rèn)識的。畢竟有丁麗在，她要是死了另說，這么幫梁浩宇，還不是你親弟弟，夾個她麻煩?！薄霸蹅z別老大說老二了。你是沒碰到這事兒，碰到了你指不定什么樣呢。”畢月不置可否：“甭管明年夏天還是秋天結(jié)婚，怎么安排啊？你爸跟你一塊過？”“當(dāng)然。到時候就得讓畢鐵林來回折騰了。不過我爺奶又?jǐn)x掇我爸趁著年輕再找一個喪偶的了，他說不找了。”“還是得找。你爸這個級別找什么樣找不到。我倒勸你，得讓他有個伴兒啊。等你結(jié)婚了就知道了。你再生孩子，咱們有很多時候是顧不上父母的。你看看我。我爹娘天天掐架，可人家倆人是真惦記對方，之前我還當(dāng)真事兒勸架呢，后來發(fā)現(xiàn)合著就我一傻子當(dāng)真，人家倆人是拌嘴。有個頭疼腦熱的，兒女是不行的?！绷盒πΧ酥【票ξ溃骸霸略履阕兞??！碑呍曼c頭承認(rèn)：“我變很多呢。搞對象的時候，我就看楚亦鋒長的帥，還有本事有錢挺能耍帥，糾結(jié)他對我好不好，會不會玩浪漫，現(xiàn)在回過頭想想自己怎么那么浮夸。你知道我現(xiàn)在看他什么嗎？到時候你也跟我一樣了?！薄笆裁窗?？”“看他會不會做飯。真的，你別笑啊。吃飯事多大呢。他要不會做飯，不能幫你干活，不能伸把手幫你帶孩子，不能幫你解決老人生病啊，反正就是一堆生活瑣事，他要幫不了你這些，長的再帥你都恨不得甩了他，要他沒用！”梁笑笑一臉不

屑：“咱們才多大啊，你怎么跟？跟我外婆似的。我外婆就糾結(jié)畢鐵林在山西回不來。說什么我結(jié)婚生孩子，就是自己住一個大院子都會害怕。去看我那四合院，進院兒先上火，居然不是因為我嫁富人家高興?！薄八皇俏倚∈澹疫€真得勸勸你。錢要多少是多？你外婆說的太對了。你真得跟我小叔探討一下。要不然你去山西，在哪不是當(dāng)老師？你要舍不得你爸，那也只能讓你爸跟你一起過，反正不能自己。你看看我？我們家那位常年不招家，那是工作性質(zhì)沒辦法了，回來他要是再表現(xiàn)不好，真的，你會很失望的。他這表現(xiàn)不錯了，我還經(jīng)常心理不平衡呢。尤其是倆孩子生病的時候，永遠是我爹娘、我家畢成抱著倆寶去醫(yī)院，這算什么事兒？”“所以你要去那找他？把公司這一攤子扔下？”“對。今年過年回東北。我不是撒了幾十萬鋪條路嘛，正好回去看看，那面總催我。明年工地再都開工了，我遙控指揮就行。我家小溪現(xiàn)在長記性了，她爸爸趁個大哥大總打電話，勾搭我閨女天天問我：爸爸呢？”“咱小閨女真逗。”“跟她姑姑一樣一樣的，現(xiàn)在就有點兒霸道了?！绷盒πφ雴柲兀骸澳悄愀嗲瀣F(xiàn)在關(guān)系怎么樣？”畢月摸下巴斟酌了下：“怎么說呢？我對她兒子很好。他們家王昕童的手提琴是我給買的，有時候看到適合那孩子的衣服鞋玩具什么的，我也給買。我挺喜歡那小子的，憨厚，有個大哥哥樣兒。嗯，我資金剛到位那陣，她四海集團資金周轉(zhuǎn)不開，我沒趁機入股什么的，其實我要使使勁壞壞她，現(xiàn)在她楚亦清的公司最起碼有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吧。但我沒有，我給她串了一大筆錢，我婆婆很感謝我。倒是楚亦清那不知道感恩的家伙，她除了不耀武揚威跟我裝官二代了，她也沒感謝我啊。”畢月說著說著心里不平衡了?？刹皇钦Φ?？楚亦清怎么當(dāng)應(yīng)該應(yīng)分的了。梁笑笑倒是聽樂了：“你還想吞并人家是怎么的？”“我就是說這么個事兒。要是按照我以前的氣話，我要是再小心眼點兒……唉，反正我沖楚上校也不能那樣啊，那我倆就不能過了，本來那陣他就鬧情緒。至于他姐吧，就是以前我無論是不是富婆，從我跟她弟弟扯證，如果摸良心講，事業(yè)剛起步那陣兒、包括小叔出事兒，她對我還行。主要是對我家倆孩子太行了，我瞧著比對她兒子都好。嚇的我都想讓倆孩子遠離他們姑姑。楚亦清那性子多強勢呢？再隨我點兒基因，將來小龍人還好，小溪一女孩兒不得上天?。柯牰藛?？就搞的我對她兒子不錯，她對我家孩子們不錯。動不動就叫我喝茶，我懶得搭理她。不過他姐夫那人是真的挺好?！绷盒πυ缇吐牰耍骸熬褪钱吀黄拍悻F(xiàn)在心胸寬大了唄，你好像確實不再較真兒了?！薄案l較真兒？我娘嗎？她給我?guī)Ш⒆永鄢赡菢?，我咋那么不是人呢，舍不得氣她。她現(xiàn)在說啥是啥，正宗我們家老佛爺。我婆婆他們更是了，我懷孕從港都買東西大包小包的，你看包括楚亦清，好的壞的都摻和在了一起，說不清誰欠誰的，難得糊涂。再說外面人都較不過來勁兒呢，沒時間啊，有時候我都能忙忘了?！绷盒πB連點頭：“就是心胸眼界和經(jīng)歷。你剛懷孕那陣兒，我都覺得你好像要出不來那個圈兒了，被幾座大山壓著?！薄班培?。你看我這不是解禁了嘛。被壓在五指山下，天天想著棒打白骨精。結(jié)果被松綁了，發(fā)現(xiàn)天底下妖精太多，打不過來也就放下了?！薄肮?，月月你比以前還逗。你說別人得多羨慕我，身價過億的畢總跟我侃大山，還那么二。你說咱同學(xué)能不能有后悔的？當(dāng)初要是跟你交好……”“咳，我倒是滿期待你結(jié)婚的，到時候，笑笑，你把咱同學(xué)們都叫來?！薄案陕锇?？顯擺？”“我？”畢月跟梁笑笑大眼瞪小眼，忽然一本正經(jīng)道：“你是不是以為我想解釋？錯，就為顯擺。那種脫離人民群眾，高高在上的感覺，實在是太舒服了，天天端著累。”兩個女人的話題實在是太能扯，足足聊了三個多小時，喝的都有些多了。梁笑笑拽著畢月的胳膊都喝哭了表白道：“和你當(dāng)朋友真好。劃拉來個畢鐵林，咱倆還揍過同學(xué)，你還跟我一起揍丁麗，咱倆那架打的，我這點兒人生色彩里都有你。你像個仗義的好哥們，不像女的?！碑呍乱埠鹊拿悦院骸坝袡C會要是再能合起伙來揍誰一頓該多好，那得多減壓。”梁笑笑打一酒嗝：“天啊，那也太變態(tài)了。月月你是暴力狂?！薄捌鋵嵞阋灿幸活w暴力的心，要不然你不能和我一起玩，別裝?！焙髞韨z人也不知話題怎么拐的，變成了：“我那助理長的特帥?！薄澳憬o叫來啊，讓我洗洗眼?？茨阈∈迥欠N過日子的我都看膩了?！薄笆牵仞B(yǎng)眼。你等我給你叫?！碑呍潞鹊牡脙墒直Т蟾绱蟀刺?。曹越開車，時不時笑看后座倆女酒鬼。那倆女人一點兒也不消停，一看就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，畢總也完全顛覆了他的認(rèn)知，毫無知性。畢總還要帶后面那圓臉女孩，說什么要一起去喝西貢的咖啡，去巴黎shopping，劃威尼斯的小艇吃意大利的布丁，看希臘小島聽愛琴海濤聲。什么？還要追逐阿爾卑斯上的山鷹。上天算了。曹越失笑搖頭。跟一個年輕女老板的身后，他就是控制不住欣賞嘛，足夠澎湃激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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