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成還以為是畢月溜達(dá)了一圈兒就回來了呢,跑到院子路過他爹娘那屋還瞅了一眼,納悶這是嘮啥沒聽著啊?
就這么嘴里叼著饅頭,畢成打開了大門,梁吟秋站在他的面前。
畢成硬生生咽下嘴里的饅頭,噎的他只愣了一下,就像是認(rèn)識一般,一下子就明白來人是誰了。
“嬸、嬸子你好?!?
梁吟秋嗯都沒嗯一聲,不情不愿的隨著畢成邁過畢家門檻,又聽到畢成大嗓門沖一個屋里喊:“爹,娘,我楚嬸子來了?!?
她就靜靜地站在那,微揚(yáng)著頭,面無表情。
屋里的畢鐵剛和劉雅芳立刻傻眼對視,倆人都愣愣地瞅著對方。
還是畢鐵剛反應(yīng)快,他快速小聲道:“趕緊把你那眼淚抹了,趕緊出來?!?
說完,畢鐵剛站起了身就要往外走。而他身后的劉雅芳立刻慌亂了起來,一手握著拳頭使勁抹了下眼睛,另一只手一把拽住了畢鐵剛的后衣襟。
“干啥?”
“都掉出來了,那襯衣快塞褲腰里?!?
劉雅芳說完,也顧不上畢鐵剛整沒整理,小跑到衣柜邊兒拿起毛巾就擦臉,擦完一低頭看自個兒的衣裳,她急的直拍大腿。
這咋說來就來了?
你瞅瞅她,還穿著上午去菜市場的破衣裳破褲子呢,都家里干活穿的。
畢鐵剛在前,劉雅芳在后,夫妻倆推開屋門,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梁吟秋。
梁吟秋白色雪紡襯衣,灰色褲子,白涼鞋,拎著個灰皮包。
在劉雅芳眼里,說這女人三四十歲一點(diǎn)兒都不夸張,甚至比她在飯店里見過三十多歲的女人們還洋氣。
雪紡襯衣從第一個扣子到最下面的,全是妃子邊兒,一個接一個朵兒,像花骨朵一樣盤了一豎排。
劉雅芳站在畢鐵剛的身后,鳥悄地摸了摸自己的臉。跟老樹皮似的,這兩天再哭完啥也沒擦。兩手緊著抻了抻的確良藍(lán)格襯衣。
畢鐵剛倒看起來十分沉穩(wěn),對梁吟秋一點(diǎn)頭,不失熱情,也表現(xiàn)的不比誰低一頭:
“來了。走,咱客廳里坐?!?
梁吟秋一聲未吭,只微點(diǎn)了下頭。
畢鐵剛引著她往大屋客廳走時,她就目不斜視的微揚(yáng)頭在后面跟著。
而她身后的劉雅芳,卻慢了兩步。
劉雅芳在路過院子里擺放的洗衣盆那,趕緊把地上扔的沒洗的衣服和倆兒子脫下的臭襪子,全都一股腦塞進(jìn)了洗衣盆里。
畢成和畢晟,兄弟倆都站在客廳門口。
畢晟在見到梁吟秋時,學(xué)著他哥,主動叫了聲嬸子,梁吟秋還是一如既往地裝沒聽著,直接進(jìn)了客廳。
畢晟偷偷地拽了拽他哥的衣角。楚大哥的娘,一點(diǎn)兒也不像楚大哥。
傲個什么勁兒呢!
不就是瞧不起他們小老百姓家嗎?等他長大的,他要給他姐爭臉。
等雙方都坐在了沙發(fā)上,劉雅芳還沒進(jìn)屋呢。
畢鐵剛馱著背坐在拐角處,心里急啊,埋怨劉雅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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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說叫他一個大老爺們,陪楚亦鋒他媽就這么干坐在這,還沒啥話,他家那娘們真愁人。
同時,畢鐵剛也挺服氣。楚亦鋒他娘,坐那就能干等不吱聲。
你說你來是干啥來了?不說話是啥意思。
畢鐵剛干巴巴道:“這地兒不好找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