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中隊一路嘹亮的“神槍手”到達特種大隊的食堂，飯勺子飯缸子丁零當(dāng)啷的聲音，中午這里顯得很熱鬧。楚亦鋒的手下兼同寢室室友蘇桐城，剛要夾菜，就聽到門口那面餐桌上的嬉鬧起哄聲。他看見軍輝對著同桌手下的腦袋，上去就是一個大巴掌，還站那囂張地咧嘴笑罵，長相氣質(zhì)很干凈的蘇桐城，露出了婦女同志常愛撇嘴的動作，還小聲嘟囔道：“真是看不慣，看不慣瓤床還擼看不上一個人，什么都看不慣，蘇桐城就是這種心理。楚亦鋒聞，也抬眼看了過去，沒當(dāng)回事兒，順便起身在饅頭筐里一手抓倆饅頭，咔咔兩口，先在倆饅頭上各咬一口。這都是選拔特訓(xùn)那階段落下的病根兒啊，甭管能不能吃了，先占地盤。蘇桐城卻湊近楚亦鋒，小聲繼續(xù)講究軍輝道：“中隊，聽說了嗎？那個誰，三中隊中隊長也申請休假了。他不是標榜自己，要把假期都讓給其他人嗎？這還沒出半年呢吧？呵呵。不像頭你，馬上就向大家申請你要回家搞對象去，讓兄弟們謙讓謙讓。所以說啊，做人，實在點兒多好，踏實！”說完呼嚕嚕地喝了半盆湯，拿起飯缸又去打飯了。喬延用胳膊肘碰了碰還在慢悠悠吃飯的楚亦鋒，小聲打聽道：“我說，你和軍輝怎么了？”“什么怎么了？”喬延斟酌了一下，才說道：“說不上來。就感覺你的二中隊和三中隊特不對付，你和軍輝……嘖。反正自打你升職又和他比肩同為了，就感覺不對勁兒?！薄皼]那些事兒?！毕肓讼?，楚亦鋒自個兒都覺得不信，怕喬延認為他敷衍，還是給了喬延一個解釋：“要說有事兒嘛，就是前段日子，他們?nèi)嘘犛袔讉€刺頭兵找茬，找的是剛才蘇桐城他們幾個。這不那幾個小子，以前都是大學(xué)生，后來又當(dāng)航空兵，自負著呢，個個都有小尖牙，誰也不服誰，一不合動手了?！薄班牛俊眴萄右苫?。他們一中隊怎么一點兒消息都沒收到：“什么時候的事兒？”“我還沒休假呢，咱海上執(zhí)行任務(wù)之前。再說還在野外訓(xùn)練
發(fā)生的事兒，你當(dāng)然不知道，大隊長給壓下來了?！眴萄佑悬c兒沒聽懂：“噯？哥們，那跟你有什么關(guān)系??？軍子以前可……”楚亦鋒干脆將剩下的小半個饅頭都塞嘴里，邊嚼著邊含糊道：“這不他們中隊的沒打過嘛，軍輝找我來了，讓我處分蘇桐城那幾個小子。我說少扯那個，打不過就夾起尾巴做人，練了本事下次再來，少搞婦女同志找人做主那一套?！闭f到這，楚亦鋒嘴角邊兒牽出幾分隱秘的興奮，看那樣就知道心情不錯：“我不但沒給那幾個小子處分，還獎勵他們幾個牛肉干了。那幾個臭小子還行，沒給哥們丟范兒。”喬延干巴巴地笑了。心話：是，你是沒丟范兒，跟你一樣想法的軍輝惱羞成怒了。難怪三中隊訓(xùn)練量那么大。楚亦鋒和喬延站在食堂門口，陸擎蒼也走了出來，在楚亦鋒的身后拍了下肩膀：“有煙嗎？”楚亦鋒卻沒顧得上回答，眼神立刻一亮，掏兜一甩，甩完就往遠處跑：“雷隊？大隊長？”雷明不是好眼神的瞅給他拽房后的楚亦鋒：“干嘛？不讓我去吃飯??？你是劫道的??？去晚了就剩菜湯底兒了。”“雷隊，我那結(jié)婚報告下沒下來呢？”雷明擰眉：“我說楚亦鋒，你剛交上來幾天??？不知道自個兒檔案帶密字？再說你寫的那是什么?。课夷嵌际敲銖娊o你往上遞?！背噤h雙手搓了搓臉，有點兒煩躁：“我這不頭一回嗎？別弄那麻煩事兒了，誰審核你跟他說一聲，咱能抓點兒緊不？”雷明上下掃視了眼楚亦鋒，呲牙道：“你這休假回來就開始猴急？審核呢啊，催我沒用！”楚亦鋒和雷明前腳一離開，后腳軍輝從十分隱秘的角落里走了出來。他聽到結(jié)婚報告這幾個字了。想起母親打電話跟他說的畢月……“小輝啊，媽媽挺喜歡那女孩兒的，第一眼印象不錯。小姑娘年齡小，但大大方方的，不像別的女孩兒，阿姨長阿姨短的，聽的我都膩得慌。她不諂媚，眼神還很干凈。我跟你說哈，媽媽現(xiàn)在不圖你別的，一個是身體健
康，一個就是早點兒成家。呵呵，最好你還能爭取多放假回來看看我，早點兒定下來婚事兒。咱年齡不小了，得抓緊。但抓緊不代表隨便抓一個對付。所以說，你要真覺得她不錯，還不是對付的那一個，得加把勁兒，看對眼的太難碰了。再一個咱家可不存在門第觀念，你不用跟我藏著掖著。聽說那小丫頭家庭條件變好了，她就是條件又不好了都不要緊，聽見沒有？”軍輝在忽明忽暗的煙火中，煙霧熏著他那條臉上的疤痕，給自己鼓勁、下定決心：遞交結(jié)婚報告又能怎樣？只要他努力爭取了，畢月動搖了，今天楚亦鋒越是急迫，將來他越是難堪！……楚亦鋒坐在海邊兒，嗅著海水的咸淡味兒，望著潮起潮落，吃著餅干，嘴角邊兒帶著輕輕淺淺的笑意。他想畢月了，剛分開就想的不行。想畢月第一次給他郵吃的，他本以為真的只是吃的，隨手將餅干罐子扔給了王大牛。結(jié)果王大牛那小子有天滿臉竊喜地找到他，問他有沒有可能現(xiàn)在餅干廠競爭激烈，所以搞什么中獎活動。呵呵。楚亦鋒想到這笑了。因為王大牛吃出二百塊錢。那個二彪子還說不貪心，就留一百就好。他一聽，趕緊搶下餅干罐子。這才知道，那是畢月給他塞錢了，卻在信里忘提了。你說寫了好幾篇這個那個，飯店經(jīng)營就寫了一篇半，給錢怎么還能忘了囑咐一句呢？楚亦鋒將剩下的餅干袋擰緊，放進衣兜后還拍了拍，覺得餅干真甜。還有去秦皇島，都是他收拾東西，他發(fā)現(xiàn)畢月整理能力太弱。他的小月亮啊，粗心大意，丟三落四，毛手毛腳。唉！楚亦鋒心中溢滿甜蜜的惆悵。不行，上回回去光顧哄了，忘訓(xùn)她了。下回的，嚇唬也得給她嚇唬住，不細致這事兒，必須得改，不改就抽她。怎么抽？楚亦鋒拍了拍迷彩褲上的沙子，轉(zhuǎn)身大步離開，但海邊兒卻回蕩他低沉的笑聲。用皮肉彈簧抽，抽的她一聲低一聲高，想抽幾次抽幾次。(未完待續(xù)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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