寬闊無際的大海,放眼望去,雄渾且蒼茫。畢月覺得多看看這種不同于城市的景色,或許真能把她心里的狹窄、擁擠、嘈雜,全部吹到九霄云外??諝庵惺乔逅某睗?,淡淡的海腥味兒,周圍有很多游客邊走邊淺笑兮地談著什么,還有好幾個小孩子在不遠處玩著沙子,高興地又喊又叫。畢月不由自主地張開雙臂,深深地嗅了一口。第一次,這是她第一次在閑下來的時候,不去思考跟錢有關的事兒。她忽然有了什么也不想干的念頭。也是第一次覺得穿越又如何,哪怕過最普通的小日子,只要活的幸福就好。楚亦鋒小解完回來,看到的就是舒展雙臂仰頭望天的畢月。“嗯?什么東西?”“別動?!钡肋厓鹤钇胀ǖ囊欢湫〖t花兒,楚亦鋒獻寶一般,從背后拿出迅速夾在了畢月的耳朵上?!皣K?!背笊偻犷^看了看,有點兒不滿意,命令道:“把頭發(fā)給我留起來!”跟誰說話呢?什么態(tài)度?不是在浴室可憐兮兮求她說“哥快點兒”的時候了?!拔也涣?,留著讓你薅光拽凈??!”畢月說完,自個兒先一愣,反應過來了,臉色爆紅。怎么把心里話說禿嚕嘴了?天啊,她還怎么在他面前裝正經(jīng)???楚亦鋒的嘴角瞬間翹起,笑的格外蕩漾,甚至笑出了聲。他上前半步,不顧周邊兒還有人能看到他們呢,雙手握住畢月的肩,微馱著背和畢月鼻尖兒對鼻尖兒,小聲笑道:“媳婦,咱床上那點兒事兒,就別拿出來說了成嗎?”臉色通紅一片的畢月,渾身都僵了,躲還躲不開,感受著楚亦鋒沖她直噴熱氣,不知道該怎么回答。楚亦鋒嘴都快要貼到畢月的唇上了:“好不好?下回我控制點兒,你要是留長頭發(fā),我就不揪了,不信你試試?我保證,呵呵?!薄鞍パ剑闫痖_?!碑呍码p手一齊推,推開了面前的人,往后退了幾步,用擰眉立眼的表情假裝她挺厲害:“說話就說話,以后不許離我太近!”楚亦鋒笑的燦爛,雙手舉過頭頂,忽然又瞇眼直視大紅臉的畢月,收斂了笑容,很認真
的坦白:“嗯,不像以前,我現(xiàn)在確實不需要離你太近了。”畢月本來被楚亦鋒那張笑臉晃的,自個兒也莫名其妙想樂來著,結(jié)果這話……她也不用裝不高興了,表情看起來倒正常了,淡淡的問道:“噢?那就好?!背噤h嘴角一翹:“我住進你的心里了,沒有比那再近的?!苯酉聛恚呍旅棵炕貞涍@一段,都有點兒汗顏,人家也沒說啥?。窟€不準楚亦鋒提這段。她跺了跺松軟的沙灘,嬌俏地一歪頭揚起下巴,控制不住眉眼彎彎,嬌聲嬌喝道:“你少臭美!”隨后就跑走了。跑,像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那么跑。風吹著她一頭短發(fā),穿著白色休閑鞋跑動在沙灘上,腳步輕快。海浪羞澀地撩起蒙蒙霧水,泛起魚鱗般的漣漪,那是畢月心中神秘的愉悅。這也是楚亦鋒記憶中,畢月最后梳短發(fā)的片段,從這天起,她為他真的留起了長發(fā)。而此刻,畢月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愛笑,笑聲傳進了站在原地楚亦鋒的耳朵里。楚亦鋒拎起隨身挎包,也意思兩下,不急不緩地在后面追,成全畢月希望他怕她的那顆心,男人用著磁啞的聲音喊道:“月月,等會兒我?。康鹊任??月月!”不遠處,有一家三口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。四歲的小女孩兒扭著兩手,仰頭好奇問道:“媽媽,他們在追什么齲俊看起來十分樸素的婦女嘟囔了句:“不正經(jīng)”。她身邊的男人卻笑了笑,用四川話說道:“時代不同勞?!薄噤h追上了畢月,一把摟住畢月的脖子,很遺憾道:“咱怎么忘了帶相機?我沒拿,你就不想著點兒?這配合的可不好哈?!碑呍潞俸傩?,感受著身后溫暖的胸膛:“我沒把自個兒丟了就不錯了,你不能對我要求太高。我哪能想起那些小細節(jié)?你要拍什么啊?”“拍你?!背噤h呵呵笑著,繼續(xù)道:“瞧瞧,頭上戴朵小花,這小模樣,我楚亦鋒的媳婦就是好看?!碑呍滤砷_了楚亦鋒環(huán)摟她的胳膊,側(cè)回身,手指放在耳邊兒的小紅花上,那夸贊她可受用了,對楚亦鋒一呲牙樂淘淘問道:
“這花叫什么花?。亢孟襁@地兒隨處可見,是他們的市花嗎?你知道嗎?”楚亦鋒連猶豫都沒猶豫,男人就該啥啥都知道。順嘴胡鄒:“叫浪花兒,你沒看開的跟波浪似的,一浪接一浪的,真浪?!薄扒?。”畢月跑走前,先不屑地上下掃了眼楚亦鋒,憨憨地鄙夷道:“你又騙我。”楚亦鋒嘴里叼著魷魚絲嚼啊嚼,席地而坐,后肘拄地,抬腕看了看時間。跑走的畢月離挺老遠沖他招手,興奮地喊道:“楚亦鋒,我打聽到了,這花兒叫山珠子!”楚亦鋒隨意地點點頭揮揮手,笑看畢月,那小破花兒愛叫啥叫啥,他不感興趣。心里合計著:七點多了,該回去睡覺了?!呰F剛和梁柏生大眼瞪小眼。畢鐵剛有點兒發(fā)愣道:“畢月沒住在這?”梁柏生微皺眉點點頭:“是啊,您是?”“我是畢月她爹?!绷喊厣腥淮笪虻溃骸鞍。媚?。快請進?!币粋?cè)身又給讓地方:“咱進屋聊?!薄安涣瞬涣恕!碑呰F剛緊著擺手,心里有點兒糊涂:“那什么,大兄弟,我閨女跟你閨女在外面住呢?”梁柏生推了推眼鏡:“笑笑陪您女兒就住了一宿。之后她倆白天一起上學,晚上打電話,偶爾也見面,但笑笑是九點準時回家?!薄鞍。磕悄阒腊抽|女住哪嗎?”梁柏生無語?!拔疫€真不知道。笑笑現(xiàn)在也不在家,她奶奶病了,她帶她弟弟去下面外縣了。要不等她回來的?或者畢月給這打電話,我讓她盡快聯(lián)系您?”畢鐵剛氣哼哼背著手奔公交車站的方向走去。大兒子確實得好好削一頓了。被他娘幾笤帚疙瘩抽沒影子了,到了(liao)沒告訴他大妮兒跟哪呢。他攆都沒攆上。氣的他又現(xiàn)換衣裳去的學校,可今兒個又是休息日,找這個同學問找那個同學打聽的,等多半天兒才尋著一個什么教導主任,這才有了梁笑笑家地址。萬萬沒想到啊,兒子撒謊,閨女在哪,他這個親爹都不知道,挺大個丫頭了,不在學校,不在同學家,到底擱哪呢?!(未完待續(xù)。)
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