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雅芳看著淚流滿面的畢金枝,一時(shí)無語加無奈。還鬧個(gè)是爽利人!這家伙,哭起來沒頭了,哭有啥用?你倒是說說咋的啦?“別哭了啊,金枝,咱家不缺吃不少喝的,大過年的,啥大不了的事兒,哭成這個(gè)樣兒?。俊碑吔鹬Ρ灰诋?dāng)場,想起事出起因,上來那股不講理的勁兒,她瞪著劉雅芳道:“還不是你家月月惹的禍?趕上你們都走了!”劉雅芳半張嘴又合上,干巴巴道:“啊。干仗啦?跟大國還是娟子???”想起來了,艾瑪,到底干起來啦?她就說嘛,咋沒看見付國和付娟呢?還有她家那口子人呢?同一時(shí)間,畢月也站著廚房門口回身問畢鐵林:“小叔,你身上咋那么大煙味兒,干啥去啦?”畢鐵林含糊了句:“上山了?!闭f完直接進(jìn)了屋。畢金枝坐了起來,和劉雅芳對(duì)視了一眼,倆人齊齊看向畢鐵林。一句上山了,聽的她們心里這個(gè)不得勁兒。畢鐵林笑了笑,也沒背著劉雅芳,勸畢金枝道:“姐啊,我剛才尋思了一路,娟子那孩子確實(shí)得管管了,可不能老那么又打又罵的,換種管法吧??薨『堪〉?,啥啥都說不明白,你教育她也不往心里去。而且你都給她打皮了,時(shí)間長了就記仇。她又不是聽不懂話,十多歲了,你以后要發(fā)火前先聽聽她要說啥,還得以談為主啊!”畢金枝立刻火冒三丈:“她就是短揍!還十來歲,一點(diǎn)兒不懂人事兒,長到八十也那味兒!”畢鐵林拉下了臉,沉聲道:“姐,你要這么說話,我跟你也沒法嘮。你就躺炕上哭吧。那是你生的,能掐死能打死?說那些置氣話有啥用?要不你就跟我這趟一起走,去京都看看大夫,想招再生一個(gè)。這個(gè)不指望了,任由她以后愛咋招咋招,你看看行不行?!”劉雅芳一看那架勢(shì),一聽畢鐵林那聲都不對(duì)了。心話了:這姐弟倆都容易干起來,可得離他們遠(yuǎn)遠(yuǎn)的,人姐弟倆是親的,咋干架不記仇,她比不起。趕緊
下炕邊假裝撲落衣裳的灰兒,邊往外屋走。劉雅芳出了屋,對(duì)著和畢成打聽事兒的畢月,上手直接給后背一拳頭。還沒等畢月急眼呢,她扯住畢月小聲嘀咕道:“就你惹的事兒。到了給你姑夫干沒影子了。你還有理了。去,去你胖嬸兒家借塊大豆腐去!”“娘,你要和豆腐干上了?咋又吃豆腐?反正我不吃,我不去!”這給劉雅芳?xì)獾?,嗓門飚高:“讓你去你就去。哪那么多屁磕?晚上我做豆腐丸子,以前你奶就愛給你小叔做那個(gè)?!眲⒀欧嫉共皇怯幸獯笊らT邀功,但得說她這一句話,讓屋里的姐弟倆都啞了聲。尤其是畢金枝,她捋了捋那一頭大彎兒的燙發(fā):“你別操心我了。我這對(duì)你都不如嫂子。行了,我也去給你炒個(gè)菜去?!薄敖??”畢鐵林的怒氣也沒了,仰頭看畢金枝。“知道了知道了,談。又掐不死。等我在這再呆兩天消消氣的。還生啥生?那孩子獨(dú)性,別說我生不出來,就是真再生一個(gè),她委屈更大了。”……畢鐵林躺在炕上正合計(jì)著,等他姐回去時(shí)他送一趟,問問娟子那孩子到底想咋的?再找付國聊聊,還得去他們那門市看看咋樣。正尋思著呢,沒想到他哥又給他找一事兒?!拌F林齲刻鄭浚敞開外屋門,大伙全看向院子。畢鐵林披著件棉襖,先是看了看他哥,又看了眼三大爺和他身邊的小少年,多少有直覺是求他辦事兒的?!叭鬆?,您不是今個(gè)兒要出遠(yuǎn)門嗎?咋這時(shí)候回來了?來,咱先進(jìn)屋,正好我嫂子炸丸子,一會(huì)兒擱這吃晚上飯?!薄呰F林看著虛歲十五的陳大鵬,有點(diǎn)兒為難。老頭也看出來了,緊著被讓座,他也不坐,略彎著腰又磨叨道:“鐵剛、鐵林齲笠槐滄用磺蠊度???燒饣卣婷徽辛恕我家那小子是個(gè)囔囔踹,當(dāng)不起家,啥都聽媳婦的,我還得指望他們,要不咋整?我也不能自個(gè)兒過,死屋里都沒人知道。這是我親妹子的孩子??!可能干了,擱我
家這一年,沒像我那兒媳婦瞎巴巴的說白吃飯啥的。不信你們擱村里打聽打聽。你說孩子正長身體,吃的多點(diǎn)兒,她就不容了,跟我摔盤子摔碗的。我這個(gè)舅舅當(dāng)?shù)摹@孩子是個(gè)苦命的,我那妹子妹夫前年沒的,老來得子,就這一個(gè)根兒。我一尋思大鵬就睡不著覺,這要是等我一蹬腿,這孩子就得被趕出去。三大爺這回厚著老臉求你們了,給他領(lǐng)走吧,不要工錢,讓他吃飽飯就成。身體壯實(shí)比啥都強(qiáng)。等我死那天,再讓他回來給我磕個(gè)頭就行?!崩项^的幾句話,聽的陳大鵬紅了眼圈兒,低著頭,一副犯錯(cuò)的模樣。聽的廚房里的劉雅芳和畢金枝,直探頭看情況。畢晟插科打諢問道:“你十五?你咋比我長的矮?”畢成看著他弟弟無語,給畢晟扒拉走了。畢鐵林沒表態(tài),眼睛盯看陳大鵬。他不是想拒絕,是在琢磨怎么安排這孩子。答應(yīng)了,就得真能給人帶好。這不是成年人,讓他帶個(gè)半大孩子做買賣,不現(xiàn)實(shí)。更何況,他年后就要去外地,根本不在京都。畢鐵剛急了,和畢鐵林也有點(diǎn)兒生氣。他先表態(tài)道:“三大爺,你放心,您第一回張嘴,我怎么的也得讓你閉上這嘴。不就是養(yǎng)孩子吃喝嗎?我那頭……”畢鐵剛尋思退一萬步來說,弟弟那頭做不主,閨女的主還是敢定下來的。不行去飯店干活。結(jié)果畢月就聞著手上的水豆腐味兒進(jìn)了屋?!罢Φ睦玻俊薄斑@孩子十五,是你三爺爺九妹家的孩子。想找個(gè)活?!碑呰F林微側(cè)頭,小聲問畢月:“你那頭,能不能接收?”畢月看看這個(gè),瞧瞧那個(gè)。九妹?這得生多少孩子?晚上睡覺少回去一個(gè)都不察覺吧?除了三大爺和陳大鵬,家里人也都知道飯店是畢月的,自然都看畢月表態(tài)。畢月很干脆:“十五歲可不行?!眲e逗了,童工?罰死她再。就是雇人也不雇這么瘦不拉機(jī)的???畢鐵剛頃刻被氣的變了臉色,直奔畢月吼道:“你有沒有人味兒?!”(未完待續(xù)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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