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雅芳進(jìn)屋直接趴在了床上,再沒精氣神了,也再爬不起來了,手指頭都哆嗦。
又餓又累又剛吐完的,她就覺得要是再折騰一會兒啊,她這人就得扔在京都了。
還有啊,那小汽車,打死她也不會再坐了!
聽到陳翠柳連聲問:“雅芳姐,你咋的了?到底哪難受???”劉雅芳心里氣的沒法沒法的了。
尋思這人咋那么笨齲愕故僑ド丈瘴葑誘偷愣丈湛液紉豢詘
“哎呦!要吐死我了?!边@句話,劉雅芳說的十分緩慢費(fèi)勁、格外唏噓。
之前眼瞅著要暈車包括吐時(shí),劉雅芳是全身冒汗,等下了車蹲在墻根兒邊兒“哇哇”地吐時(shí),是全身上下冷的直打哆嗦,心也突突的沒個邊兒。
她指了指爐子,又指了指外面的方向。心里一個是惦記給那小伙子車吐成那樣,一個是惦記畢晟跑哪去了。
奈何陳翠柳干脆脫掉棉鞋爬上了床,伸手直接拽棉被,給劉雅芳蓋上了,自個兒也盤腿兒坐在一邊兒被凍的直抱拳。
而外面的楚亦鋒,只穿著件毛線坎肩和襯衣,正在車邊兒抖落剛才劉雅芳坐那位置的腳墊兒。
他抖落了兩下,又開后備箱找白毛巾,皺著鼻子屏住呼吸抿著唇,簡單擦了擦副駕駛的車座子,擦完了直接將毛巾也扔了。
硬著頭皮關(guān)上了車門又鎖上了。
那車?yán)锉鹿苌段秲阂驳媚敲吹亓耍蝗灰膊荒艽蟪ㄋ拈_地將車扔大門口吧?
楚亦鋒鎖完車又加快腳步進(jìn)了院兒,站在大門口喊道:
“畢晟?狗蛋兒?跟哪屋呢?阿姨,您在哪呢?”
畢晟還披著軍大衣呢,他站在畢成屋子的窗前,隔著窗花揮了揮手,喊道:“我擱這呢!”
楚亦鋒心里重重地嘆了口氣,看了眼另一側(cè)的屋門咧著門縫呢,心里有數(shù)畢月媽媽是在那屋呢。
先是推開畢成的屋門,一進(jìn)屋直接皺眉道:
“這屋不暖和。你姐你哥都住院了,屋子沒好好燒。走,去你叔屋里?!?
他尋思先可小孩兒管吧,至于畢月媽媽那,等會兒再說。
楚亦鋒給畢晟的棉襖扒掉,哄道:
“扔了,聽話。等待會兒姐夫給你買新的。這沒法洗。”
“怎么沒法洗?咋就不能洗?你咋那么事兒呢!哎呀你快給我擱那吧,我自個兒洗!”那架勢像是要跳下床搶衣服。
楚亦鋒瞪著眼睛,瞪視站在畢鐵林床上的畢晟,這回是真壓抑不住火氣了,吼道:
“洗什么洗?留這屋里不得出味兒?大冬天的,有味兒能開窗戶放嗎?給你凍成冰棍兒!”
轉(zhuǎn)頭拎著畢晟的棉襖出了屋。
心累。
這一刻,楚亦鋒感受著前所未有的操心,似乎就像以前二十幾年從沒有過的操心。
他先是去門房拿著簸箕裝了十幾塊蜂窩煤,又往簸箕里羅列了幾塊好燒的木頭櫻俗鵬せチ肆躚歐妓艫奈堇鎩
沒顧得上說句話,又趕緊大步回了畢鐵林的屋,隔著門簾子瞧了眼被窩里縮成一團(tuán)的畢晟,拎起暖水瓶,拿了兩個水杯,又重新返回劉雅芳呆的屋子。
楚亦鋒是真想對劉雅芳說啊:“您倒是和畢晟可一屋呆啊,我還能省點(diǎn)兒事兒!”
奈何不但不能說,進(jìn)屋還得問候道:
“阿姨,您稍等會兒,一會兒屋里就熱乎了。這屋估計(jì)平時(shí)沒人,就是簡單烘烘屋子??峙碌脽粫骸!?
劉雅芳費(fèi)勁巴力地坐了起來。
她坐在床上看著穿的挺單薄的楚亦鋒,蹲在爐子那忙活,說實(shí)話,這一刻真是一下子就對楚亦鋒印象好的不得了。
沒啥精神頭的回道:
“你快放那,我過兩分鐘就能緩過來了。我自個兒整!”
楚亦鋒笑了笑,站起身直接將梁笑笑的本子撕了,邊點(diǎn)火往爐子里塞,邊回道:
“您快躺著,一會兒就得,我給您這爐子上坐上水壺,您拿盆簡單梳洗梳洗。那暖水瓶里有熱水,你倆喝點(diǎn)兒熱乎水,我去給畢晟做點(diǎn)兒飯。”
這回不僅劉雅芳坐不住了,就是陳翠柳也像是才反應(yīng)過來似的,連忙從里面往床外爬,擺手道:
“快不用。我給狗蛋兒做飯就行。你快忙你的去吧。你去醫(yī)院吧!”
最不耐煩跟人得客套來客套去的楚亦鋒,站起身只是笑笑,轉(zhuǎn)頭出了屋子。
陳翠柳先跟過來想幫忙,跟楚亦鋒說了幾句話,然而楚亦鋒抿唇?jīng)]吭聲,陳翠柳臊了大紅臉,啥啥都找不著,感覺自個兒像是幫倒忙的,轉(zhuǎn)身又回去了。
劉雅芳這個當(dāng)阿姨的,心里還有數(shù)楚亦鋒是大妮的對象,那更是得沒顧得上緩過勁就要做飯的,被楚亦鋒笑著拒絕道:
“您快去躺著吧,以后我再嘗您的手藝。坐火車都沒休息好。我正好給畢月和畢成也帶回去點(diǎn)兒熱乎飯。”
燒水,一壺接一壺的燒,咕嘟咕嘟水燒開冒泡的聲音;當(dāng)當(dāng)當(dāng)連刀切白菜的聲音,一刀又一刀切凍肉的聲音;灶上煮著白粥也在冒著熱氣……
楚亦鋒還得時(shí)不時(shí)喊一嗓子畢晟:
“把你那脖子,胳膊,手臉,都用肥皂洗,別嫌水熱,好好燙燙!所有的衣服都給我扔一邊兒,甭跟個娘們似的廢話連篇!”
畢晟正要撿起褲子洗洗的手一頓。
楚亦鋒送人送的……在畢家四合院里,當(dāng)起了臨時(shí)保姆。
未來丈母娘、未來小舅子,心里再煩,他甘之如飴。
如此接地氣的楚亦鋒,讓很多人意外。
讓畢晟成了他忠實(shí)的擁護(hù)者。畢晟叫楚亦鋒“哥”,楚亦鋒一口一句“你姐夫我”,倆人卻不覺得對話別扭……
讓劉雅芳心里再犯嘀咕也印象好的不得了,讓陳翠柳不停和劉雅芳磨嘰道:
“雅芳姐,真是啥人啥命。”
劉雅芳聽完嘆了口氣。
她打算好好問問畢月,也得好好打聽打聽那小伙人品、家世、到底是干哈的。
咋當(dāng)兵的還開四個轱轆呢?是領(lǐng)導(dǎo)是咋的?
只是她不能上來就直接問楚亦鋒,萬一哪塊問的不對,再給畢月丟了臉、漏了怯。
還有錢,她閨女和她大兒子到底還剩下多少?到底經(jīng)歷了啥?
……(未完待續(xù)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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