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亦鋒拉著畢月,身后跟著哭哭啼啼的梁笑笑。
他扭頭正好看到迎面走過來的幾位“白大褂”,沉著聲音叫住其中一人:
“劉主任,樓上216病房怎么給我退了?咱軍區(qū)醫(yī)院退房沒通知?”
“噯?小楚。沒退啊。不是說你父親下午要來做身體檢查嗎?”劉主任又看了看脖子還包著紗布的畢月,疑惑道:
“小楚啊,你姐姐剛才說原來住那屋的是中俄搶劫案的證人,為了方便公安局調查取證,她得去人民醫(yī)院那面,統(tǒng)一報銷,免費治療。”
畢月在“白大褂”還沒說完時,她歪頭冷哼了一聲。
楚亦鋒深呼吸運氣,他要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兒的話,那真是白活了。
接下來楚亦鋒的話,讓畢月心涼了,她理智上明白,情感上接受不了。
“劉主任,我父親有個緊急會議去基層了,大概我姐不清楚,她這過半個小時就掛上輸液吧。”
畢月使勁一甩胳膊,她瞪視著楚亦鋒,都這時候了,還不忘給他姐臉上擦煙粉?
而楚亦鋒對她微擰眉輕搖了搖頭。
“不用了。統(tǒng)一報銷,免費治療,不用在這再繼續(xù)踏你人情了!”
楚亦鋒只覺得怎么丟人都不能丟在外面,但糟糕的是,他還得控制著,畢月此時情緒激動無論說出啥,他也得兜著。
明明心里被氣的要命,但楚亦鋒卻對劉主任笑了笑說道:“先這樣。?。恐x謝你啊,劉哥。”手上用勁,又改抓著畢月的手,十指相扣往樓上去。
梁笑笑默默在后面跟著,畢月一滴淚都沒掉過,她卻被嚇的情緒不穩(wěn),一直眼淚巴差的。
她瞧著前面的畢月用著怒視的眼神歪頭看楚亦鋒,心里急的不行。
她以為在爬樓時,楚亦鋒得說教畢月幾句,但卻只抓著在前面大步走著。
楚亦鋒一掌推開了病房門,頭都沒回說道:“把門關嚴?!?
他那只大手始終牽著畢月的手,兩個人肩并肩站在那看向楚亦清。
而楚亦清在一瞬間就捏緊了手中的皮包。
這是要統(tǒng)一戰(zhàn)線來對抗她這個“無理”的姐姐?
楚亦清的眼神落在了那雙緊握的手上。
小時候
,是她大手牽著弟弟的小手,陪著他長大,陪著他玩家家泥。
長大了,他牽著一個罵她如果沒有父母,她連嫁都嫁不出去的女人。
楚亦清臉色平靜到就像是從未和畢月發(fā)生過爭吵一般。
這回再抬眼時,她轉過了身正對著楚亦鋒,眼神始終和弟弟對視著,連掃都沒掃一眼旁邊的畢月和梁笑笑。
楚亦鋒沉著一張臉盯著他姐,卻舉起了十指相扣的一雙手對畢月說道:“回床上躺著。”
“不行?!背嗲逄裘颊f道。
“畢月,回病床上躺著,我看誰敢攆你!”
“你知不知道她剛才都罵了我什么?我說不行就不行,楚亦鋒,你姓楚!”
楚亦清平靜的語調終于在喊“你姓楚”時破了音兒。
楚亦鋒在她姐喊出這句話時,一直壓抑的情緒也終于全部翻涌了上來。
“這里是醫(yī)院!要鬧回家鬧,鬧不到這來!
你還知道你姓楚?你拿咱爸當什么?
他幾次出生入死,用命換來的戰(zhàn)功,用命換來的今天,你在拿他的名頭干些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