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為何,梁吟秋胸口就像是有團(tuán)火在往上躥。
她“嗖”的一下轉(zhuǎn)頭直視楚鴻天,擰著兩道秀眉說話的語氣也帶著發(fā)狠,只是還有一絲理智,知道這是在外面,盡力壓制著聲音:
“你說的那是什么話?!好人一個?粉碎性骨折都能做傷殘鑒定,你知不知道?!仨倆月,一旦復(fù)健做不好,他就能……”
還有兒子心理上的,知子莫若母,她兒子那股精氣神!
楚鴻天腦門冒火,這家里娘們是真要反天了,不回家作妖!打電話說掛掉就掛掉!這次也是,要不是他一張嘴就說兒子名,這娘們還不知道信兒呢!現(xiàn)在這檔口又咒兒子,糊涂!
楚鴻天可沒壓低聲音,火頭來了,他慣著誰???!
“怎么能不好?這是你一個當(dāng)娘的該說的?痛快把眼淚給我憋回去,啥大不了的事兒?當(dāng)年老子子彈穿胸,照樣站在這!我警告你,梁吟秋,小鋒心里本來就不痛快,你少當(dāng)他面哭雞尿嚎的!別說那些泄氣話!”
如果不是習(xí)慣,幾十年來養(yǎng)成的習(xí)慣,梁吟秋借著心里難受到要死,能和楚鴻天大吵一架??蛇@習(xí)慣……
楚鴻天都轉(zhuǎn)身走到手術(shù)室門口了,她才反應(yīng)過來,怎么又讓他不管人前人后,說嗷嗷喊一通就喊一通!
倆人正站在手術(shù)室門口生氣呢,楚亦清和丈夫王建安帶小跑的過來了。
“爸,媽,小鋒怎么個情況了?”
楚鴻天皺眉,回頭瞧了一眼在國土資源局當(dāng)辦公室主任的大姑爺,還算給了點兒面子,“啊,建安啊,你擱這陪著吧。”
前線正打著呢,他手里一堆事兒,本想等楚亦鋒出了手術(shù)室在離開,又實在是忍不了他老妻哭哭唧唧的聲音。
王建安推了推眼鏡:“啊,爸您放心,我這照顧著,我都跟單位打好招呼了。”
楚鴻天點點頭,跟他女兒連句哼都沒哼,直接走了。
王建安心里明鏡岳父這是對他們兩口子都有點兒意見。
尤其是亦清,居然攛掇著丈母娘搬出去。還有奶奶自從回來了,也是湊巧,他們兩口子只去過一次。
那老太太啊,唉!他見一次上火一次,偏心眼兒的沒邊兒了,瞅著吧,這回小舅子養(yǎng)腿的日子,可熱鬧了!
楚亦清無所謂她親爹啥態(tài)度,半摟住梁吟秋輕聲勸著:“媽,沒事兒哈,咱這么想,這是腿受傷了,這要上戰(zhàn)場……”
梁吟秋一下停止了哭聲,趕緊囑咐道:“等你弟弟出來了,你別當(dāng)他面前這么說話!”
……
一個人坐在教室上課,一個人吃飯,一個人忍受著八卦女同學(xué)們的眼神。
畢月覺得她快要讓梁笑笑傷透了。
中午她照常到門口去取大山哥手里的飯菜,聽說……聽說笑笑把自個兒的那份取走了。
好,吃就吃了,居然拿著飯菜跟姜珊去食堂了,剩下她……
好過分的笑笑,她在挑戰(zhàn)自己的忍耐極限,逼她出手?jǐn)嗔怂目诟怪?,逼著她對大山哥說:“以后不用送了,我回店里吃你做的、現(xiàn)出鍋的!”
失落難過的又何止是畢月……
畢月穿著大衣站在大院兒門口,看到穿著棉襖的小少年楚慈悶悶不樂的出現(xiàn)時,不知道為何,她忍了一天的情緒崩潰了。
這小子還小,他不懂。
這小子是她第一個認(rèn)識的朋友,他讓自己很放心。
這小子很酷,不會問她為啥會哭的原因。
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,畢月站在楚慈的面前,低著頭哭了。楚慈受畢月影響,側(cè)過頭也眼圈兒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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