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娘的疑惑了,一邊兒扒拉開畢月?lián)跣氐母觳?,一邊兒問道?
“以前你不都是嫌棄長的太大磕磣嗎?我那時候給你拿布纏上,你都嫌我肋的不緊,晚上自個兒擱被窩里捅咕,這咋又嫌?。恳惶煲粋€樣兒!”
“啥?”缺心眼吧?這玩意兒還有嫌小的?!
畢月和劉雅芳對視,兩個人,一模一樣的大杏眼,里面都有不可思議。
娘倆正在你瞅我、我瞅你的時候,院子里傳來高音女聲,那女聲說話有著濃濃的東北味兒:
“哎呀媽呀,大剛兄弟擱家齲空γ幌碌兀?!你家褮W齲俊
畢鐵剛趕緊幾大步迎了出去,調(diào)整表情,可干調(diào)整也擠不出熱情,不用多打聽,一準兒是找孩兒他娘幫忙干活的!
知道又能咋地?這老娘們,他可惹不起!
當年確實管她家借過錢,人家也確實借了。不過后來他去外村兒蓋房子,就連東家都耳聞過他欠胖嫂家錢,他家多窮多窮。
有一次趕上地里干旱,他只顧著先忙著自己家那塊地兒,回絕了去
幫她家干活,這老娘們站在田間地頭罵他“忘本”!
想起曾經(jīng),畢鐵剛不自覺嘆氣出聲。
趙老蔫兒是好大哥,他家這個胖娘們實在是不咋地,欠的饑荒最先還她家的,可欠一回就跟欠一輩子似的,他們老畢家都快趕上胖嫂家長工了。
裝也得裝出來熱烈歡迎,畢鐵剛裝傻:
“孩兒他娘誰道去哪了?我沒注意。我家就那幾根攏地,這不是嘛,俺家那倆大學生昨兒個半夜回來了,就擱家呆著了?!?
心里清楚劉雅芳和畢月都在倉房里,畢鐵剛就是不想告訴胖嫂,想拿倆剛回家的孩子當借口給回絕了:
“有事兒啊?嫂子?”
……
倉房里的畢月一手按著左胸上的棉布,一邊兒探頭往外瞅,聽到她娘嘆氣聲問道:“咋啦?”沒敢問來人是誰,怕露餡。
等劉雅芳都出了大門和胖嫂走了,畢月站在略顯黑暗的倉房里,臉上沒了笑容。
她娘人太實在,還不如她爹活絡!
還有,心里咋那么不得勁兒呢!
她娘跟她說,這個村里誰家有大事小情的,她們老畢家都得到位幫干活,要不然別人就會說:“當初幫了白眼狼?!?
并且邀功,幫誰家沒幫誰家,他們都指著你鼻子問:“當年,大剛、大剛媳婦,你們來借錢,我讓你兩口子空倆爪子走了嗎?!”
瞧,她娘明明一宿沒咋睡,本就瘦,又忙活一大早上都沒精神頭了,可還是走出去熱情的對那個胖大娘說:
“嫂子,芹菜曬干了?嗯,曬干就能編辮兒,我去幫你把它泡上,入了冬了,包包子、包餃子能有點兒芹菜味兒。”
……
“大山哥,那鍬要是不趁手,你去倉房換一把?”畢成心里還合計呢,他和大山哥可不是一般關(guān)系,剛才他倆和炕泥時,大山哥還真問他咋還的饑荒來著,要不要說實話?
“嗯那?!壁w大山撲落撲落褲腿上的灰兒,轉(zhuǎn)身去了倉房。
倉房里的畢月,咧著衣服,一手捂著“花椒布”,一邊兒啃著手指甲,琢磨著……
(求月票?。。?未完待續(xù)。)
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