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爺爺,爺!燒雞,快,你也嘗嘗?!碑叧坎焕Я耍炖锓置谥僖?,可第一口,十二歲的孩子等著爺爺先吃。
瘦成那么一條條的小少年,身上只穿個四方大褲衩,他興奮地站在炕上,手里還抱著燒雞,等著喂給爺爺。
老爺子想要側(cè)頭看看畢月,想要揮手喊著畢晨都吃嘍、爺爺不愛吃,想問一問這是當(dāng)家教掙了多少錢?
可話到嘴邊兒全溶成了一句使勁全力的:“好!好!”那雙渾濁的雙眼里溢滿了喜悅,娃們都?xì)w家了。
爺爺畢富之所以這么激動,是因為前一段時間他差點兒沒喘上來氣,差點兒見不到大孫子和大孫女,還有小兒子……
畢富想著,小兒子還沒盼回家,他得等著,要不然到了那面,咋和老婆子嘮這些年。
……
畢成趴在老爺子跟前兒,給爺爺畢富擦了擦眼角:“爺爺,我和我姐回來啦。我們掙了錢,那啥,等會兒咱再細(xì)嘮!我都告訴你,來,你吃雞肉,我姐買滴!”
“好!好!”仍是這兩個字。
畢月站在炕邊兒躊躇不前。
她的表現(xiàn),倒是和以前的畢月重合了,不愛說話,心里明白。
這個家,沒有陌生的目光,每個人對她都是滿滿的掛念,處處都能感受到丫頭并不是小草,她在畢家是朵花兒、是個寶兒。
穿著塑料涼鞋的腳挪動了。
畢月上前一步,握住了那只枯草如柴對她搖晃著的大手:“爺爺,雞肉香不香?”笑了,聽著老爺子點頭說:“香,太膩。爺不愛吃,你們吃!”
劉雅芳端著兩個二大碗,用腳輕踢開小屋的木頭門:“你倆趕緊蹲這對付一口,這都幾點了?沒吃晚上飯吧?快喝點兒大碴子粥?!庇钟媚_勾著一個木頭板凳。
低頭瞅了瞅辨別了一下,劉雅芳把其中一碗放在板凳上,對著畢月招招手:
“妮兒,這個是過涼水的,不黏糊燙嘴,娘給你倆叨(盛)點兒小咸菜去!”
畢鐵鋼拖拉著腿進屋,對著劉雅芳揮揮手道:“光吃那玩意兒燒心,你快著點兒吧,這倆孩子指定沒吃飯!”
……
大屋的炕灰還沒掏完,先給兒女整點兒吃喝,他們不擅于談,但所有的注意力都給了兒女。
從爹娘的眼角、額頭的皺紋,以及塌陷的兩腮,能夠看出這個家的艱辛。
啥是爹和娘?
畢月蹲在板凳邊兒,端起了那碗過了水的大碴粥……
慈母跑到后院借著月光拿筷子扎著黃瓜咸菜;
慈父畢鐵剛更是在瞪完姐弟倆后,鉆進倉房找木頭,這都后半夜了,得給大閨女大兒子搭個鋪。
為啥要瞪姐弟倆?嫌棄倆孩子敗家!
真饞了,家里有只大公雞,殺了吃半只解解饞,也就頂天了,唉!到底是孩子,還不會過日子。
……
一九八七年,五十面額的人民幣面市,八八年一百元面值接踵出現(xiàn)。
在八五年的這個暑期某一天的凌晨,當(dāng)幾百張十元一沓一沓的錢擺在畢富、畢鐵剛和劉雅芳面前時,可想而知,對于此時畢家的沖擊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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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說:
昨晚我收到了十個棒棒糖,開心極了,當(dāng)時打賞那一欄全是五顏六色的糖果。
激動的結(jié)果就是我決定今個兒必須必踏踏實實碼字一整天,為上架做最后的沖刺!
感謝:冰依11永遠(yuǎn)鬧書荒浩雅三月寶貝蒂后車廂,謝謝各位給我兒童節(jié)禮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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