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陸案首,府臺大人已在書房等候多時,請隨小的來。”
在衙役的引領(lǐng)下,陸明淵穿過幾重院落,來到了一處清幽雅致的書房前。
他抬眼望去,只見林博文與趙辰早已等候在門外。
林博文見到他,臉上立刻露出了真誠的笑容,上前一步拱手道:“明淵兄,恭喜了?!?
陸明淵亦是還了一禮:“博文兄客氣,同喜?!?
而一旁的趙辰,臉色依舊難看,只是從鼻子里哼了一聲,算是打過招呼,便將頭扭到了一邊。
陸明淵也不在意,三人靜立片刻,書房的門從內(nèi)打開,一名長隨走了出來,躬身道。
“府臺大人有請三位公子入內(nèi)?!?
三人整理了一下衣冠,魚貫而入。
書房內(nèi),陳設(shè)古樸,四壁皆是書架,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與檀香。
杭州知府周泰,正坐于一張紫檀木大案之后,手持一卷書,看得出神。
見到三人進(jìn)來,他才緩緩放下書卷,抬起頭來。
他先是在林博文和趙辰臉上一掃而過,最后,目光落在了陸明淵身上,停留了許久。
“都坐吧。”
周泰的聲音溫和而沉穩(wěn)。
三人依落座,正襟危坐,不敢有絲毫懈怠。
周泰的目光再次從三人臉上劃過,緩緩開口道。
“今日將你們?nèi)私衼?,想必你們心中也清楚為何。院試前三甲,按照慣例,都要由本官親自接見。”
他頓了頓,語氣變得鄭重起來:“但是,從今天起,你們要記住,你們的身份已經(jīng)不再僅僅是一名秀才?!?
“你們是戊辰科杭州府院試的前三甲,是整個杭州府?dāng)?shù)十萬學(xué)子中的翹楚。”
“從你們走出這個衙門開始,你們的身上,就刻上了‘杭州府’這三個字的烙印?!?
“將來,你們要去京城參加會試,繼而殿試?!?
“無論你們走到哪里,無論你們?nèi)〉煤蔚瘸删停瑒e人提起你們,都會說,這是從我們杭州府走出去的士子?!?
“你們的一一行,都代表著杭州府的顏面。”
周泰的話語不疾不徐,卻字字敲在三人的心上。這已經(jīng)不是簡單的嘉獎,而是一種責(zé)任的賦予。
“本官希望,你們?nèi)蘸鬅o論是在科場,還是在官場,都能夠記住今日之,記住你們皆出身杭州?!?
“同鄉(xiāng)之誼,當(dāng)守望相助,互為援引?!?
“一根筷子易折,一把筷子難斷,這個道理,你們要懂?!?
這番話,已經(jīng)帶上了幾分官場教誨的意味。
林博文和趙辰皆是官宦子弟,自然明白其中深意,皆是神色一凜,躬身應(yīng)道。
“學(xué)生謹(jǐn)遵府臺大人教誨?!?
陸明淵同樣起身行禮,他知道,周泰這是在提前布局,為杭州府的士子在朝堂上編織一張未來的關(guān)系網(wǎng)。
周泰滿意地點了點頭,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些許,露出一絲笑意。
“當(dāng)然,今日叫你們來,除了說這些,主要還有兩件事?!?
“其一,是給你們的賞賜?!彼牧伺氖?,門外的長隨立刻端著三個托盤走了進(jìn)來,托盤上蓋著紅布。
“博文,趙辰,你們二人,各賞白銀三千兩,上等湖筆、徽墨、宣紙、端硯一套?!?
長隨將其中兩個托盤分別放到了林博文和趙辰面前。
“謝府臺大人賞賜!”
二人連忙起身謝恩。
最后,周泰的目光落在了陸明淵身上,眼神中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欣賞與期許。
“陸明淵?!?
“學(xué)生在?!?
“你以十歲之齡,連中三元,創(chuàng)我杭州府六十七年未有之偉業(yè),其功甚偉,其才驚世?!?
“尋常的賞賜,已不足以彰顯你的榮耀。”
周泰站起身,親自從長隨手中接過最后一個托盤,走到陸明淵面前,親手揭開了上面的紅布。
只見托盤之上,靜靜地躺著一方通體碧綠的玉佩,玉佩上雕刻著精美的“連中三元”字樣,在燈光下流淌著溫潤的光澤。
除此之外,還有一疊厚厚的銀票。
“此玉佩,乃是本官私人所贈,望你日后能不忘初心,前程似錦?!?
“另,杭州府衙,特賞你白銀五千兩,以資你上京趕考之用?!?
周泰將托盤交到陸明淵手中,話鋒一轉(zhuǎn),聲音再次變得嚴(yán)肅。
“便是安排你們接下來的會試事宜。秋闈在即,時間緊迫。”
“從明日起,你們可入府學(xué)藏書閣,任意閱覽其中典籍。”
“本官也會親自為你們講解歷年會試的要點與關(guān)節(jié)?!?
“你們要做的,就是靜下心來,好生準(zhǔn)備?!?
“本官希望,明年的金殿之上,能同時看到你們?nèi)说拿?!?
“杭州府的未來,就看你們的了!”
說完后,周泰看向陸明淵,沉聲道!
“瀚文兄會親自教導(dǎo)你,我便不再獻(xiàn)丑!”
“我會安排親隨三百,送你去江蘇省衙門!”
“你回去和父母商議一二,何時出發(fā),來府衙見我便是!”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