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我的意思是，他們申請政府扶持，根本目的不是自救，而是想將政府資金和他們這個巨大的黑洞深度捆綁，把風(fēng)險和損失轉(zhuǎn)嫁給政府，他們自己則可能趁機金蟬脫殼！”

“秦書記敏銳地洞察到了這一點，在常委會上據(jù)理力爭，最終說服了其他幾位主要領(lǐng)導(dǎo)，否決了這個扶持方案！”

“所以，你的結(jié)論是，秦書記的決策，嚴重觸動了這家大公司，或者說其背后利益集團的奶酪？”

“對！這是利益動機，非常明顯！”

何凱重重地點了點頭，隨即話鋒一轉(zhuǎn)，語氣更加深沉，“至于權(quán)力動機……肖主任，您身處中樞，見多識廣，對于某些因為工作堅持原則、觸動他人利益而招致的打擊報復(fù)，甚至是政治構(gòu)陷，應(yīng)該比我更清楚其中的門道，這一點，我想無需我過多贅述?！?

肖月華微微頷首，對何凱的分析未予置評。

但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了然。

她將話題再次拉回原點，看似隨意，實則犀利依舊，“好，動機層面我了解了，何凱，最后一個問題，我想聽聽你個人的情況，你和秦嵐同志，現(xiàn)在到底處于一種什么狀態(tài)？”

何凱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，帶著明顯的不悅和抵觸，“肖主任，我不明白，我們的私人感情問題，與組織調(diào)查有什么關(guān)系？”

“不是感興趣，也不是窺探隱私?！?

肖月華的語氣依舊平穩(wěn)，卻帶著一種穿透力，“了解你與秦嵐同志關(guān)系的現(xiàn)狀，有助于我們綜合判斷你在接受詢問時的心態(tài)、立場以及某些證的可信度，這是調(diào)查工作的常規(guī)環(huán)節(jié)，請你理解并配合?！?

何凱與她對視了幾秒，似乎從她公事公辦的態(tài)度中找不到反駁的理由。

他偏過頭，深吸一口氣，語氣變得低沉而復(fù)雜，“我們……我現(xiàn)在還在等她等她能從過去的陰影里走出來?！?

“我相信她，以前的事情不是她的錯，她只是……只是被欺騙、被利用了，我不能因為那些她無法控制的傷害就放棄她?！?

“嗯，不錯，有擔(dān)當(dāng)?！?

肖月華淡淡評價了一句，聽不出是褒是貶。

她隨即話鋒猛地一轉(zhuǎn)，“那么，繞了這么大一圈，回到最初的問題，根據(jù)你剛才對秦至遠同志人品的信任，以及你對秦嵐同志的清白的維護，你的核心觀點就是，你根本不相信秦至遠同志存在任何受賄行為，對嗎？”

“當(dāng)然！”

何凱的回答干脆利落，沒有任何猶豫，“我一點兒也不相信！據(jù)我對秦書記為人和原則的了解，這絕對不可能！”

“何凱，有件事情你知道嗎？”

肖月華的音調(diào)陡然拔高，打破了之前的平穩(wěn)。

”“我們手里，有經(jīng)過初步核實的證據(jù)！證根據(jù)，秦嵐名下，確實存在一個于四年前在境外開設(shè)的銀行賬戶！而就在一個多月前，這個賬戶內(nèi)存入了一筆金額高達三百萬人民幣的款項！

“根據(jù)舉報人提供的線索以及我們初步核查，這筆資金的來源，與你剛才提到的那家‘金盛集團’，存在高度關(guān)聯(lián)！”

“什么？不可能！絕對不可能！”

何凱如同觸電一般，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。

他臉上寫滿了極致的震驚和難以置信，聲音都因過于激動而有些變調(diào)，“這絕對不可能！”

肖月華之前提及海外存款時，何凱還以為只是單位里某些人捕風(fēng)捉影、惡意中傷的謠。

他根本就沒往心里去。

此刻，聽到肖月華以如此確鑿，他感覺自己的認知被瞬間顛覆，大腦一片空白！

他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，這與他堅信的一切完全背道而馳！

“事實如此！”

肖月華的聲音冰冷而殘酷，擊碎了他最后的僥幸，“我們已經(jīng)通過特定渠道，初步證實了這個境外賬戶的存在以及這筆存款記錄?！?

“這也是為什么調(diào)查必須進行下去的原因，你們單位里，確實也有不少同志像你一樣，表示難以置信，但證據(jù)，就擺在這里?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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