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陸淵用約定的方式敲開院門時,開門的,是一張黝黑而剛毅的臉。
    “將軍!”
    林錚的眼眶瞬間就紅了。他身上還穿著風(fēng)塵仆仆的勁裝,整個人卻繃得像一桿即將出鞘的槍??吹疥憸Y的那一刻,-->>那股凌厲的殺氣才驟然收斂,化為純粹的激動。
    “你怎么來了?”陸淵有些意外。
    “不放心?!绷皱P甕聲甕氣地回了兩個字,側(cè)身讓開。
    屋內(nèi),燈火通明。一個穿著青色長衫,氣質(zhì)儒雅的青年立刻站了起來,正是錢文柏。
    “東家!”他的激動不比林錚少,但更為內(nèi)斂,只是快步上前,深深一揖。
    “都坐?!?
    陸淵關(guān)上院門,走進屋內(nèi)。桌上擺著粗茶,還有幾塊已經(jīng)冷掉的點心,顯然他們已經(jīng)等候多時。
    這是他最核心的班底。
    一文一武,是他從涼州那片死地里,一手提拔起來的左膀右臂。
    “涼州情況如何?”沒有寒暄,陸淵直接切入正題。
    “不好?!绷皱P率先開口,面帶愧色?!皩④姡俏覠o能。”
    他從懷里取出一份簡報?!澳咧?,涼州表面平靜。但暗地里,那些被我們清退的軍中舊官,還有被奪了田產(chǎn)的劣紳,勾結(jié)在一起,小動作不斷。”
    “上個月,西大營的新兵操場,夜里失火,燒了半車糧草?!?
    “七天前,有兩名負責(zé)巡邏的黑甲衛(wèi)兄弟,被人發(fā)現(xiàn)死在了城外的哨塔,是被人用重手偷襲,一擊斃命。手法,很像侯府親衛(wèi)的功夫。”
    “軍中也開始流傳一些閑話,說您在京城失勢,回不去了。說我們這些跟著您的,遲早要被清算。有幾個新兵營地,人心浮動的厲害?!?
    情感效果判定:擔(dān)憂警惕
    關(guān)系變化:陸淵-涼州穩(wěn)定:-10
    一樁樁,一件件,都是扎在根基上的釘子。
    這些手段,看似上不了臺面,卻最能腐蝕人心,瓦解士氣。鎮(zhèn)北侯陸戰(zhàn),即便被困于京城,他的影響力,依然在西北盤根錯節(jié)。
    “這不是你的錯?!标憸Y的指尖在桌面上輕點,“是我低估了他們盤踞西北數(shù)十年的根基。這些毒瘤,不是一刀就能切干凈的?!?
    屋內(nèi)的氣氛,瞬間變得有些壓抑。
    錢文柏見狀,連忙遞上另一份卷宗,上面密密麻麻,全是蠅頭小楷。
    “東家,也有好消息!”他的語調(diào)帶著一絲難以抑制的興奮?!澳粝碌膱D紙,我們和涼州的工匠日夜趕工,第一批五十臺新式織機,已經(jīng)投入使用了!一臺頂十臺,毫不夸張!紡出的‘涼州布’,質(zhì)地遠勝江南絲綢,那些西域商人見了,眼睛都直了!”
    “還有黑鐵巖的冶煉,第一爐精鋼已經(jīng)出來了!按照您的方法鍛打出的佩刀,能輕易斬斷百煉鋼刀!軍中最好的鐵匠摸著那些新刀,激動得三天沒睡著覺!”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氣,翻到卷宗的最后一頁,將它展現(xiàn)在陸淵面前。
    “最重要的是,商路!第一批由退役老兵組成的商隊,已經(jīng)帶著我們的涼州布和一部分精煉鐵器,從玉門關(guān)出去,平安返回了。他們帶回來了五千匹上等戰(zhàn)馬,還有這個數(shù)。”
    他伸出三根手指。
    “三十萬兩黃金!”
    轟!
    這個數(shù)字,讓林錚都倒吸一口涼氣。
    三十萬兩黃金!這足以支撐一支上萬人的大軍,打一場曠日持久的惡戰(zhàn)!
    鎮(zhèn)北侯府費盡心機,斷絕文寶齋在京城的財路。可陸淵,卻直接在涼州,開辟了一條源源不斷的黃金血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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