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淵緩緩走到一面被打穿的盾牌前,用手指拂去上面的木屑。
    然后,他轉(zhuǎn)過身,看著校場上成千上萬名已經(jīng)面無人色的涼州官兵。
    “現(xiàn)在,本官想問問諸位,是我手中的這種-->>‘道理’比較硬,還是你們手中的刀劍,比較利?”
    無人應答。
    許多士兵不自覺地松開了握著刀柄的手,任憑兵器掉在地上。那是一種發(fā)自靈魂深處的恐懼。
    帥帳內(nèi)。
    陳屠夫失魂落魄地來回踱步,他一腳踢翻了桌案,上面的文書灑落一地。
    他知道,一切都完了。常規(guī)的手段,陰謀詭計,在那種能召喚天雷的武器面前,都只是一個笑話。
    他猛地停下腳步,眼中閃過最后一絲瘋狂。他撲到桌案前,抓起筆,在一張白絹上飛快地寫著什么。他的手抖得厲害,墨汁滴得到處都是。
    寫完,他將白絹塞進一個蠟丸,叫來自己的心腹親兵。
    “立刻!八百里加急!親自送到侯爺手上!”
    那親兵接過蠟丸,不敢多問,轉(zhuǎn)身便沖出帳外。
    帥帳內(nèi)只剩下陳屠夫一人,他癱坐在椅子上,嘴里喃喃自語。
    蠟丸里的信上,只有一句話。
    “妖人攜‘天罰’而至,涼州恐失,請侯爺速派‘蒼狼’前來剿滅!”
    夜色如墨,總兵府內(nèi)卻燈火通明。陳屠夫沒有睡,他面前站著李虎和另外幾名心腹將領,桌上的酒菜未動分毫。校場上的那陣雷鳴,至今還在他耳邊回蕩。
    “大人,那東西究竟是什么妖法?”一個將領心有余悸地問。
    “不管是什么?!标愅婪蛴昧σ慌淖雷?,“從明日起,關閉涼州四門,許進不許出。切斷他與外界的一切聯(lián)系。我已經(jīng)向侯爺求援,‘蒼狼’一到,就是這白面書生的死期!”
    李虎臉上帶著一絲憂慮。“可他手下那三百人,還有那種武器……”
    “三百人能守住偌大一個涼州城嗎?”陳屠夫冷哼一聲,“他斷了糧草,沒了消息,就是甕中之鱉!傳令下去,全城戒嚴,就說有異族奸細混入。凡是與巡撫一行人接觸者,格殺勿論!”
    “是!”幾名將領齊聲應道。
    同一片夜空下,陸淵的營帳內(nèi),燭火搖曳。錢文柏剛剛帶回了最新的消息,他的臉上滿是焦急。
    “陸兄,陳屠夫要封城!他這是要關門打狗!”
    陸淵正在擦拭一桿黑色的長槍,動作不急不緩。他身前,還站著三個惴惴不安的涼州軍校尉。這三人,正是在白天被火器威力震懾后,主動前來示好的中下級軍官。
    “封城?”陸淵放下手中的布條,看著那三名校尉,“三位覺得,這涼州城,他封得住嗎?”
    為首的校尉姓張,他壯著膽子開口:“大人,陳總兵在涼州經(jīng)營多年,軍中九成將領都是他的心腹。他若下了死命令,我們……我們?nèi)宋⑤p,恐怕……”
    “人微輕,才好辦大事?!标憸Y打斷了他?!拔覇柲銈?,陳屠夫克扣的軍餉,貪墨的糧草,你們甘心嗎?手下兄弟們連飯都吃不飽,還要替他賣命,你們愿意嗎?”
    三人沉默不語。
    “他能給你們的,無非是殘羹冷炙。而我,可以給你們想要的全部?!标憸Y站起身,從懷中取出一物,重重拍在桌上。
    那是一面純金令牌。
    先斬后奏!
    三個校尉的呼吸都停滯了。
    陸淵又拿出另一疊文書,扔在桌上。“這是陳屠夫這些年貪墨軍餉,私通異族商賈的賬本。證據(jù)確鑿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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