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事不宜遲，我這就去找他?！?

王爵站起身，整理了一下衣袍，“這廝貪婪又怕死，得好好拿捏一番，既要讓他看到甜頭拼盡全力，又不能讓他覺得我們非他不可，免得坐地起價或者陽奉陰違。”

柳云舒輕聲提醒，“王大哥，小心些，那張奎……”

“放心?！蓖蹙魧λα诵?，試圖緩和一下凝重的氣氛，“對付這種貨色，我有經(jīng)驗。你們在家鎖好門，紅玉，留意四周。”

秦紅玉“嗯”了一聲，身影再次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屋外的黑暗中，負(fù)責(zé)警戒。

王爵深吸一口氣，推開木門，再次踏入冰冷的夜色之中。

他沒有直接去張奎那破敗的住處，而是先繞到肉攤附近轉(zhuǎn)了一圈。

果然，在一個背風(fēng)的墻角，看到了那個蜷縮著、借著一絲微弱月光數(shù)著寥寥幾枚銅錢的臃腫身影。

“張老哥，好雅興啊，大晚上在這兒數(shù)星星？”

王爵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，突兀地在寂靜中響起。

張奎嚇得渾身一抖，銅錢差點(diǎn)脫手，慌忙藏進(jìn)懷里。

抬頭見是王爵，臉上瞬間堆起諂媚到近乎扭曲的笑容，“王……王老弟！您……您怎么來了？我……我這不是……睡不著，出來透透氣……”

王爵走到他面前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，臉上沒什么表情，“透氣？我看你是窮得心里發(fā)慌，睡不著吧？”

張奎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，隨即變得更加卑微，“王老弟明鑒……這……這日子實(shí)在是……”

“行了。”王爵打斷他的訴苦，壓低聲音，直入主題，“上次跟你說的事，有眉目了。”

張奎的小眼睛瞬間爆發(fā)出驚人的亮光，呼吸都急促起來，“真……真的？王老弟，您……您吩咐！”

“別高興得太早?！蓖蹙粽Z氣淡漠，“是樁買賣，但東西有點(diǎn)棘手?！?

他頓了頓，觀察著張奎的反應(yīng)，“對方要鹽，還要鐵，舊的箭頭、破損的刀槍都行。”

“鹽和鐵？”張奎倒吸一口涼氣，臉上的興奮瞬間被驚恐取代，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，“王……王老弟！這……這可是殺頭的買賣！比尋常皮貨生意風(fēng)險大十倍不止！我……我……”

“怕了？”王爵嗤笑一聲，眼神銳利如刀，“張奎，我記得你上次可是拍著胸脯說，只要能賺錢，豁出去了？怎么，這點(diǎn)膽子都沒有？那算了，就當(dāng)我沒說過，你繼續(xù)在這兒數(shù)你的銅板，等著餓死吧?！?

說著，王爵作勢欲走。

“別！別！王老弟！等等！”張奎急了，一把抓住王爵的衣袖，肥胖的臉上汗水瞬間就下來了，眼中掙扎與貪婪瘋狂交戰(zhàn)。

他想起了王爵描繪的“富貴路”，再想想自己如今朝不保夕的慘狀，那股亡命之徒的狠勁終于壓倒了恐懼。

他猛地一咬牙，臉上橫肉抖動，“我……我干！王老弟，你說，要多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