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原上的風似乎都在那一刻凝滯了。
王爵都沒看清發(fā)生了什么呢,秦紅玉獨立于蒼黃天地之間,打完收工了。
卻見她身形纖細,卻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劍,寒芒刺骨,煞氣逼人。
地上,方才還兇神惡煞、企圖暴起殺官的流犯們。
此刻如同被砍倒的莊稼,橫七豎八地躺著或跪著。
痛苦的呻吟聲中夾雜著難以抑制的恐懼喘息。
“刀疤”癱軟如泥,眼神渙散,哪里還有半分之前的囂張氣焰。
那個被踢碎手腕、擊暈過去的矮壯流犯尚未醒來。
其余幾人被重新捆得結結實實,看向秦紅玉的目光充滿了驚駭,如同白日見鬼。
王爵站在一旁,心臟卻仍在胸腔里瘋狂擂動。
不是后怕,而是極度的震驚和一種難以喻的狂熱!
他之前知道秦紅玉身手好,能打退張奎那種潑皮無賴,但頂多算是個厲害點的練家子。
可剛才那兔起鶻落、電光石火的幾下,哪里是“不錯”能形容的?
那分明是碾壓!
是摧枯拉朽!
是真正經(jīng)歷過生死搏殺,才能淬煉出的殺人技!
他甚至沒完全看清她的動作,戰(zhàn)斗就已經(jīng)結束了。
這武力值,簡直是頂級中的頂級!
放在他看過的任何武俠劇里,那都是能開宗立派的女俠水準!
再想到自己剛才那拔刀都手抖得慫樣……
王爵看向秦紅玉的眼神徹底變了。
之前的無奈,甚至那點可憐的男人自尊。
此刻都被一種強烈的“求包養(yǎng)”情緒所取代。
大佬!
這絕對是大佬!
有這種老婆,在這邊荒絕的,豈不是橫著走?
他恨不得立刻化身狗腿子,端茶遞水,搖旗吶喊。
女俠,求包養(yǎng)!
“咳……”
王爵清了清嗓子,努力壓下眼底那點快要溢出來的崇拜星光,試圖找回一點威嚴。
他走到那群瑟瑟發(fā)抖的流犯面前,目光定格在面如死灰的“刀疤”臉上。
“現(xiàn)在!”王爵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冰冷和一絲借來的煞氣,“誰還想造反?嗯?”
流犯們齊齊一哆嗦,腦袋搖得像撥浪鼓。
“不敢了!不敢了王令史!”
“饒命!大人饒命??!”
“是……是吳管事!是吳仁義讓我們這么干的!”
一個尖嘴猴腮的流犯心理防線徹底崩潰,帶著哭腔搶著喊道。
“他……他讓張奎給了我們好處,說……說路上找機會做了你!制造意外!還說……還說事成之后,就可以領到賞錢……”
“對!對!他說您擋了張屠夫的路,又得罪了他……”
另一個流犯急忙補充,生怕說慢了就沒機會。
“他還說,黑石主營那邊他已經(jīng)打點過了,我們只要咬死是您監(jiān)管不力,被流犯反撲致死……”
七嘴八舌,爭先恐后。
吳仁義和張奎那點借刀殺人、蠅營狗茍的勾當
在這絕對的武力震懾和死亡威脅下,被抖落得干干凈凈。
王爵聽著,臉色越來越沉,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緊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
雖然早有預料,但親耳聽到這些充滿惡意的算計,一股邪火還是直沖頂門!
吳仁義!
張奎!
好!
很好!
為了點私怨和利益,就如此處心積慮要置他于死地!
這倆分明就是張都監(jiān)和蔣門神?。?
他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回黑石營,將那兩個渾蛋揪出來,千刀萬剮!
當然,他畢竟不是武松!
這個“恨不得”的前提是——得帶著身邊這位女煞星。
讓他自己回去報仇?
那估計就是自投羅網(wǎng)。
他下意識地看向秦紅玉,眼神里的意思很明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