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聞聲紛紛轉(zhuǎn)頭看去,只見陸云澈緩步而出,他神情端正,面帶謙恭之色,眼角的淚痕還依稀可見。
“是陸師兄?”有人低聲喃喃。
“剛剛血蠻宗來的時候,怎么沒見到陸師兄?莫非沖到了最前線?”
牧凌天微微頷首,淡淡道:“你等誓死抵抗,著實受苦了?!鳖D了頓,他又開口:“不知如今貴宗傅掌門如今何在?”
陸云澈面帶悲泣,聲帶哽咽:“師尊為護我等安然撤退,死守宗門不退,最終犧牲于陣中……幸好我?guī)е妿煹軒熋锰恿顺鰜?,方才未辜負他老人家……?
話音未落,他的肩膀微微顫抖,淚水緩緩滑下。
周圍弟子聽聞此,卻是眉頭微皺,
自家掌門為他們拖延時間,死戰(zhàn)不退是真,但逃出之后明明是傅靈芝全程帶隊,為何在陸云澈口中,卻成了“他帶著大家逃出”?
牧凌天不知其中蹊蹺,只是微微嘆息道:“可惜了傅掌門一代英杰,若再有百年修行,必可成正道元嬰。”
陸云澈聞,悲色更濃,鄭重道:“牧長老所正是。我?guī)熥鹧车?,我作為親傳弟子,自當繼承遺志,擔起宗門復興之任?!?
話音一落,周圍頓時寂靜無聲。
若說剛才大家還在揣測他上前的意圖,這一刻,便再明白不過了。
牧凌天能成道元嬰,自然不是傻子,話到此處,也是明了。
嘴角含笑,卻是不再接話。
陸云澈見牧凌天不再開口,心中微微一緊。
如今宗門掌門與諸位長老盡數(shù)犧牲,他身為掌門親傳弟子,地位在眾人中最高。若能得到眼前這位的認可,繼任掌門之位幾乎穩(wěn)操勝券。
隨即咬牙一決,腳步上前一步,神情愈發(fā)恭敬:
“牧長老,如今我青陽宗掌門與諸位長老盡數(shù)犧牲,我作為掌門親傳弟子,理應承繼宗門遺志。還望長老明鑒,若能得您承認,我必全力以赴,不負我正道榮光!”
周圍弟子見狀,面色微微一變,有的眼中閃過疑惑與不滿,有的則低聲竊語:“陸師兄這……似乎有些過于不合適吧?!?
“對啊,傅師姐可是掌門的獨女,掌門之位還有誰比她合適?”
“話不能這么說,若論輩分和實力,陸師兄確實比傅師姐略高,若他承繼掌門,也不算不合理。”
一時間,議論紛紛,眾聲喧嘩,氣氛微微緊繃。
一旁,傅靈芝也是神色微變。
陸云澈自幼拜師,與她一同長大,她曾對這位天賦非凡的師兄懷有一絲情愫。
可自那日劍鏡之中,陸云澈當眾顛倒黑白,再到宗門破滅后頹廢不堪,直至如今竟將眾弟子逃出生天的功勞全數(shù)攬于己身,她的失望徹底積壓心頭。
但畢竟是一同長大,若是讓她出面與他直接撕破臉面,她卻又是著實做不到,一時間竟陷入了猶豫。
正當此時,江昊沉聲開口:“外敵剛剛退去,陸師兄便急著跳出來,這舉動……是不是有些過于急切了?”
陸云澈面色微變,眼中閃過一絲惱怒,但面上依舊是一片悲泣:
“哎!我豈非為私利,只因……宗門危在旦夕,若今日不盡早確定繼任者,恐怕連宗門根基都難以保全。我只想為宗門爭取生機!”
江昊微微皺眉,目光如寒刃般掃向陸云澈-->>,沉聲道:“爭取生機?你所謂的生機,難道就是把所有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嗎?”
陸云澈心中一震,卻不甘退讓:“哼!江師弟,宗門破滅之時,你可有在場,若是不在,莫不是你以為憑借區(qū)區(qū)陣法拖延了些許時間,便妄想爭著掌門之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