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中氣氛再次凝滯。
江昊目光微微一瞇,心中暗道——陳慶這般臨陣改口,分明是被東方青玄暗中震懾,寧愿背負黑鍋,也不敢牽出幕后之人。
傅無極神情如常,卻在眼底掠過一抹幽冷難測的光芒,緩緩開口:
“好!既然如此,陳慶,自今日起,你便留在本座此處,待賬房徹查結(jié)果出來,再行定奪!”
“是……掌門……”陳慶癱倒在地,被兩名弟子押走,腳步虛浮,幾欲暈厥。
隨著陳慶被帶下,殿內(nèi)空氣更加凝重,誰都不敢輕易開口。
傅無極緩緩落座,眸光冷厲,忽然落在周長老身上,道:
“陳慶貪墨青玉葫蘆采買之事,幾成鐵證。但其中真相,仍需徹查。至于周長老毀壞青玉葫蘆一事,便等陳慶之事查出結(jié)果,再行定論!”
周長老聞,臉色不變,只是微微嘆氣,朝傅無極拱手應(yīng)是。
陳慶案件一出,他對周長老的供詞八成也就沒有了作用,周長老這邊的問題自然也就不了了之,之所以沒有立即澄清,也不過是走個過場。
東方青玄眼底閃過一抹寒光,心中雖有惱怒,卻也明白此刻事不可為,不敢妄動分毫,只能壓下心頭的火氣,
良久,見無人說話,傅無極一揮衣袖,冷聲道:“今日之議,到此為止。諸位退下吧?!?
聲音不高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勢。
“謹遵掌門令!”
眾人齊聲應(yīng)和,躬身而退。
殿門緩緩開啟,夜風(fēng)呼嘯而入,帶著幾分寒意。眾人緩緩走出,寂靜被打破,唯有衣袍摩挲之聲在長廊中回蕩。
東方青玄神情陰鷙,目光冷冷一掃,落在江昊身上,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森然寒意,唇角卻勾起若有若無的笑。
江昊心中一凜——這一次,他不僅讓東方青玄的陰謀付諸東流,還牽出了青玉葫蘆的貪污案,怕是想逃過他的注意都難。然而面上,他依舊神色自若,仿佛全然未覺。
周長老走在前方,眉目間沉重難掩。商曉禾扶在一旁,偶爾瞥向江昊,眼中閃過幾絲怒火。
江昊苦笑:這一場風(fēng)波,他倒是兩邊都得罪了,但心底無悔——至少問心無愧。
殿外,不少弟子早已等候,有執(zhí)法堂的,也有丹堂的,更有不少只是來看熱鬧的。見幾人出現(xiàn),立刻低聲議論。
“嘖……周長老平日威風(fēng)凜凜,今日竟如此模樣。”
“傳聞那青玉葫蘆毀在他手里,是真是假?”
“誰知道呢,掌門尚未定罪,只怕還要查。”
“哼,若真是他,昔日受他責(zé)打的師兄弟,可都能揚眉吐氣了?!?
竊竊私語如冷風(fēng)般鉆入耳中。
有弟子不敢正面開口,只在身后指指點點;有的掩口輕笑,眼中滿是幸災(zāi)樂禍。
周長老身體微微一震,手背青筋繃起,臉色緊繃,卻不回頭。腳步比先前沉重了幾分。
商曉禾見狀,怒火攢胸,猛地回頭,冷冷掃向那些弟子,厲聲喝道:“放肆!宗門長老也是你等可以議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