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昊的心中涌上一股難以喻的怒意,但他強壓著不讓自己表露出來,對著東方玄青微微躬身道:“東方長老請講”
東方玄青轉向江昊,眼中閃過一絲訝色,似乎沒有想到江昊被自己打壓一番后還能如此鎮(zhèn)定,
他低沉開口:“江昊,你于渣滓山種植靈米,本就是宗門念你父母生前功勞,給你一個活路。”
“然,前任丹房掌事長老周長老以丹房名義,私下與你簽訂所謂‘包收契約’,此約未經長老會合議,更未得掌門首肯,實乃僭越之舉,形同虛設!如今丹房整頓,撥亂反正,此等不合規(guī)之契約自然作廢。你可有異議?”
他的話語條理清晰,字字誅心,直接將周長老的承諾定性為“私下僭越”,徹底否定了契約的合法性,
更是將渣滓山的種植范圍劃定為靈米,就差要治江昊一個不務正業(yè)之罪。
殿內其他長老,有的眼觀鼻鼻觀心,有的則帶著審視或淡漠的目光看向辯駁臺上的江昊。
江昊深吸一口氣,強行壓下翻涌的氣血和心中怒火。
他抬起頭,目光不再閃躲,而是迎向東方玄青,聲音帶著一絲刻意壓制的沙啞,卻清晰傳出:
“東方長老此,弟子不敢茍同!”
“哦?”
東方玄青眉毛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,似乎有些意外這個小小的內門弟子竟敢當面反駁他。
江昊從懷中掏出一物,高高舉過頭頂,繼續(xù)說道:“此物渣滓山的駐守執(zhí)符,可以證明弟子是承宗門指派,駐守渣滓山,擁有此山的處置之權?!?
“彼時渣滓山乃靈氣枯竭、鼠蟲彌漫之地,寸草不生,視為宗門廢地。弟子殫精竭慮,耗費心血無數(shù),歷經失敗,才僥幸開墾出幾畝靈田。雖不是什么大功,但也無愧于宗門,更何況弟子自駐守渣滓山起,地租從未拖欠,所以按照宗門規(guī)定,山上是種靈米還是血參草弟子可自由做主?!?
他頓了頓,聲音提高了幾分,接著說道:“關于契約!當初是周長老慧眼識珠,親臨渣滓山,確認弟子管理之渣滓山確有種植血參草的條件,明若是能在此處大規(guī)模種植,日后必將裨益宗門!這才將血參草種子交給了弟子?!?
說到此處,他神情悲憫,略帶幾分不忿繼續(xù)道:“周長老身為丹房首席,職責所在,為宗門擴充靈藥種植之地,何錯之有?”
“更何況他老人家為鼓勵弟子擴大種植,彌補宗門此類藥材空缺,才允諾‘種多少,收多少’,并以丹房長老身份立下字據(jù)!弟子相信,周長老此舉,絕非為私利,實乃一心為公,為宗門丹道考量!此契約,乃丹房認可弟子之功績與靈草藥性之憑證,豈能因人事更迭,便輕作廢?”
江昊的話語擲地有聲,他沒有直接攻擊東方玄青和新任黃長老,而是牢牢抓住“宗門利益”和“周長老公心”這兩點進行辯駁。
他將自己的種植行為定義為“開墾廢地立下功勞”,將契約定義為宗門對有功弟子和可用資源的認可與鼓勵。
這不僅否定了“沒有權限”的指責,更將契約的存廢問題提升到了“宗門是否要寒有功弟子之心”的高度。
他將周長老塑造成一個一心為公、慧眼識才的形象,暗指新丹房的做法,才是真正的無視宗門利益。
大殿內一片寂靜。
東方玄青面無表情,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位東方長老眼中的怒氣。
就在這時,一個面容白皙、眼神帶著幾分倨傲的年輕修士,冷笑一聲,上前一步:“哼!伶牙俐齒!你說你種的血參草滿足宗門需求?有何憑證?-->>”
“要知道我宗門藥房所用種植的靈田皆是二品靈田,質量藥性上哪個是你能比的。依我看,不過是周長老徇私,與你合謀,借機侵占宗門資源罷了!如今丹房只采購藥性穩(wěn)定、用途明確的靈藥,你那渣滓山種出的污穢之物,藥性駁雜難測,根本不符合丹房新規(guī)!宗門藥房自有穩(wěn)定靈藥供應,何須你那來歷不明的東西?”
此人的話極其尖銳惡毒,直接將血參草的價值徹底否定,甚至污蔑為“污穢之物”,更將周長老和江昊的關系定義為“合謀侵占”。
江昊聽得心中怒火中燒,但也知道此刻發(fā)火,無疑是把把柄送到對方手中,
強行克制住了繼續(xù)辯駁的沖動,對著此人行人一禮,問道:“不知閣下是?”
那名年輕修士冷笑一聲,眼中滿是輕蔑,抬起下巴,傲然道:“本座乃是丹房新任主事長老——黃云道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