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千鈞一發(fā)之際,營門方向傳來一聲雷霆般的怒吼。
這一聲蘊含威嚴,頓時壓住了現(xiàn)場的喧囂。雙方人馬皆是一怔,紛紛扭頭望去。
只見大隊騎兵不知何時已悄然抵達外圍,為首者正是鎮(zhèn)北將軍趙起,他端坐馬背,面色陰沉如水,目光掃過對峙雙方,帶著凜冽的寒意。
“這是怎么回事?”
趙起沉聲喝問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。
秦猛立刻高聲回應(yīng),搶先一步,指著張明、高琬等人道:“稟將軍!豹韜軍無故聚眾圍我營寨,大聲喧嘩挑釁,滿嘴噴糞,污穢語不堪入耳,擾亂我軍戰(zhàn)術(shù)商討,請將軍明察!”
“你……你血口噴人!”張明等人沒料到秦猛手下罵人最兇,卻倒打一耙,氣得險些背過氣去。
“好個伶牙俐齒!”豹韜軍統(tǒng)領(lǐng)高琬臉色鐵青,排眾而出,向趙起抱拳道:“趙將軍明鑒!分明是您麾下將領(lǐng)之前無端打傷我軍中之人……”
他指向臉上帶傷的張顯,本欲說事兒。
“趙將軍!”張富貴卻跳了出來打斷他,洪聲道:“人是末將打的!但此獠滿口胡,謊話連篇。
他根本非豹韜軍卒,就是冀州民心,不僅混入賽場,而且在營外招兵點,此人故意搗亂。
這廝甚是狂妄,強迫應(yīng)募壯士入其私宅為奴,還要動手行兇,末將看不過眼才出手教訓!”
“他也姓張,我羞與他們?yōu)槲??!睆埜毁F指著張顯臉上的鞭痕,將當日之事簡意賅又說了一遍。
沒錯……當事人袁鋒、袁勝也適時從人群中走出,昂首挺立,與張顯當面對質(zhì),補充細節(jié)。
趙起臉色愈發(fā)陰沉。
四周的虎賁軍將士,以及其他聞訊趕來圍觀的各軍士兵,頓時響起一片噓聲和怒罵:
“原來是惡人先告狀!”
“豹韜軍真他娘的不是東西!”
“敢抹黑邊軍威名,打得好!這種敗類就該揍!”
高琬聽到四周的謾罵,心頭窩火,卻強忍怒氣,提高音量對趙起說:“趙將軍,這位張公子乃是冀州別駕張浚之子!此事,恐怕不能單聽一面之詞吧?”
他試圖用張顯的家世來施壓。
“打就打了,你待如何?”秦猛冷冷地開口,語氣冰寒:“高統(tǒng)領(lǐng)盡可去向冀州別駕告狀,也可以繼續(xù)在此鬧事。不過,若再聒噪擾亂軍議,休怪秦某不講情面,讓你臉上也添點彩頭?!?
“放肆!”高琬勃然大怒,指著秦猛:“你算個什么東西?安敢如此對本統(tǒng)領(lǐng)說話?”
這時,趙起語氣略帶玩味,輕飄飄地插了一句:“高統(tǒng)領(lǐng),請慎。這位乃是不久前,陛下親自拜封的安北將軍、鐵血軍寨知寨秦猛。沖撞重號將軍,可是大不敬之罪,小心禍從口出。”
“什么?是他?”
“安北將軍秦猛?”
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,那些圍觀者和豹韜軍士卒無不面露錯愕與敬畏,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秦猛身上。
秦猛從去歲冬季開始,“連戰(zhàn)連捷、殺敵過萬”的名聲早已傳開,只是許多人未曾得見其面。
“什么?”高琬、張明等人更是臉色劇變。
他們?nèi)f萬沒想到,眼前這人竟是風頭正勁的安北將軍!且不說對方位高權(quán)重,單是那赫赫戰(zhàn)功和“殺神”般的名頭,就足以讓他們心驚膽戰(zhàn)。
沖撞這等人物,對方若較真,他們絕對吃不了兜著走。冀州張家也得被朝廷禮部追究罪責。
張明最先反應(yīng)過來,冷汗直流,猛地一腳將身旁還在發(fā)愣的張顯踹倒在地:“你這個惹事精”。
然后,他朝秦猛拱手抱拳,語氣誠惶誠恐:“秦……秦將軍!是這廝有眼無珠,沖撞了虎威!
回去后,卑職定當稟報家父,嚴加管教!稍后……稍后必當備一份厚禮,登門賠罪!”
說罷,他連連作揖。
高琬也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狠狠瞪了張明兄弟一眼,朝趙起和秦猛勉強拱了拱手,話都說不利索了:“趙將軍,秦將軍,今日……今日是一場誤會,在下……在下管教不嚴,告辭!”
說完,他不敢再多停留,帶著張明等兵卒,如同喪家之犬般,在四周的哄笑聲中,狼狽不堪地匆匆離去。
圍觀人群見沒了熱鬧,也漸漸議論著散去。
“恭喜秦猛升為安北將軍?!比欢?,趙起卻策馬緩緩行至近前,在馬上打量秦猛對他抱了抱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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