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飛虎衛(wèi)一號臨時駐地,人聲鼎沸,熱火朝天。
——盛大的慶功宴如期舉行。
數十口巨大的行軍鍋支在棚子內,烈火熊熊,燉煮著大塊大塊的豬肉、羊肉,化凍后精心烹制的馬肉??諝庵袕浡鴿庥粽T人的肉香味。
鐵血軍寨未來“天下樓”的大廚程河,果然不負眾望,帶著他十多名得力徒弟和百余名學徒,將臨時搭建的軍營火房變成了展現技藝的舞臺。
自從在秦猛婚宴上大放異彩,程河便認定小南河堡(鐵血軍寨)潛力無限,毅然決定舉家遷回,并得到了軍寨的鼎力支持,正準備大干一場,開辦一家?guī)в泄俜奖尘暗拇缶茦恰?
此次趙平、周揚親自邀請,他自然是求之不得,傾盡全力。將士們平素里吃慣了淡出鳥來或咸了吧唧的粗獷軍糧,此刻能品嘗到如此美味,無不歡呼雀躍,對程大廚贊不絕口。
按照軍功嘉獎,飛虎衛(wèi)全軍八千將士,連同此次負責運輸的民夫輔兵,人人有份,不僅能敞開肚皮吃飽,每人還能分得兩三塊奶酪、兩三斤實實在在的肉食,喜悅之情溢于表。
更實在的是,此戰(zhàn)繳獲的牛羊馬匹,部分將按比例折算成銀錢,陸續(xù)發(fā)放到每位士卒輔兵手中,這才是真正能揣進懷里、寄回家中的實惠。
中軍大帳內,氣氛更是熱烈。
趙起高坐主位,左手邊是以趙平、秦猛為首的核心將領,周揚、張富貴、王鐵山、常勇、王善、魯真、林怒、阮大兄弟等將依次排開。
右手邊則是嚴風、吳斌、南河城寨知寨魏文、副將李雄,狂風副將王魁,以及鎮(zhèn)岳營副將侯山、雷牙營副將陳良、袁飛、徐強等將領。
眾人推杯換盞,高聲談笑,回顧著草原上的一場場惡戰(zhàn),探討著戰(zhàn)術得失,總結自身和韃子的優(yōu)劣,帳內充滿了勝利者的豪邁與喜悅。
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。
最重要的環(huán)節(jié)到來——戰(zhàn)利品分配。
賬房捧著厚厚的冊子送至趙起案幾上。
趙起翻開冊子看了看,揮手壓下雜音,高聲宣布:
“此戰(zhàn)繳獲,分作兩部清算!其一,破黑狼部所獲。
依戰(zhàn)前約定,分成十成,一成牛羊和馬匹送至帥司,兩成戰(zhàn)馬,六成牛羊牲口歸陷陣營。
剩下六成戰(zhàn)馬,三成牛羊,歸飛虎衛(wèi)各營,按此戰(zhàn)功勞大小分配,賬目清晰,已無異議!”
帳中響起一片贊同之聲,這部分早有定論,無人質疑
未參戰(zhàn)的鎮(zhèn)岳營、雷牙營副將,他們收到趙將軍令,趕來領取戰(zhàn)馬,牛羊,猶如天上掉餡餅。此刻,笑得合不攏嘴,哪里還會反對?
“其二,擊潰女真六部聯軍之繳獲!”趙起聲音陡然拔高,“經我與諸將議定,分配如下:
參戰(zhàn)主力,親衛(wèi)營、陷陣營,各得兩成半;狂風營、雷霆營,各得一成半;剩余兩成,由飛虎衛(wèi)各營,按功績大小均分!此部分繳獲,無需上繳帥司,皆留我軍中,以資軍用!”
帳內先是一靜,隨即爆發(fā)出更大的聲浪和歡呼。
這個分配方案極為豐厚,尤其是那兩成分給各營,意味著即便是未參戰(zhàn)也能獲得前所未有的重賞。
在座將領們個個喜形于色,這意味著士卒的犒賞、軍械的更新、戰(zhàn)馬的補充都有了充足的保障,飛虎衛(wèi)的實力與士氣必將再上一個臺階。
然而,端坐于趙起下首的秦猛,在喜悅之余,眉宇間卻鎖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愁。
無他,繳獲的牲畜數量實在太過龐大,如何圈地建牧場妥善安置、飼養(yǎng)、防疫,乃至最終轉化為持久的效益,成了一個甜蜜卻沉重的負擔。
他正準備趁大家伙都在的機會,提出后續(xù)的牧場、作坊建設計劃,請求上司和友軍援助。
趙起卻已開始了下一項議程——嘉獎有功之臣。
“秦猛!”趙起面色一肅,聲如洪鐘。
“末將在!”秦猛下意識地應聲而起,身姿挺拔。
趙起目光掃過全場,尤其在嚴風、吳斌、魏文這三位老資格正將臉上稍作停留,看到他們眼中閃過的羨慕與對后來者超越的感慨。
他這才沉聲道:“你是我虎賁軍后起之秀,杰出的將領!從去年嶄露頭角,對戰(zhàn)韃子連戰(zhàn)連捷,殺敵甚眾。
此次雪原大捷,更是從年前便開始籌劃奇襲黑狼部,斥候偵查、計劃制定,居功至偉!鑒你近來屢立奇功,本將特擢升你為飛虎衛(wèi)統領,不日便上報帥司。諸位,日后當稱秦統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