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名狼衛(wèi)愣愣地接過那個還帶著溫度的血包,又-->>看了看自家主公那纖細的腰肢,只覺得自己的手都在發(fā)抖。
“還有你,丫頭。”顧九又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,扔給了早已急得團團轉(zhuǎn)的春桃,“接著。”
“這是什么呀?”
“特制的辣椒水?!鳖櫨诺淖旖?,勾起一抹壞笑,“待會兒要是氣氛到了,你家小姐卻哭不出來,你就偷偷地往她眼睛上抹點。記住,千萬別抹多了,不然會腫得像個核桃,影響美觀,那就不凄美了?!?
春桃捏著那個小瓷瓶,看著自家小姐,又看了看顧九,只覺得這群人都已經(jīng)瘋了。
忠叔則親自帶著人,將一件金絲軟甲,小心翼翼地為沈琉璃穿上。這件軟甲薄如蟬翼,穿在錦衣之下,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跡,卻足以抵擋尋常刀劍的劈砍。
所有的一切,都在為,即將在“一線天”山谷上演的年度大戲,做著最后的準(zhǔn)備。
……
與此同時,“一線天”山谷外,一處視野絕佳的山頂平臺上,另一場“大戲”也已悄然開鑼。
大皇子李裕與須發(fā)皆白的靖親王,正坐在一座臨時搭建的華麗帷帳中。
面前的矮幾上,擺著上好的龍井和精致的茶點,幾名美貌的侍女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著。
若不是遠處山谷中那若有若無的肅殺之氣,任誰都會以為,這只是一場尋常的宗室郊游。
“皇叔,您請用茶。”李裕親自為靖親王斟滿一杯茶,臉上掛著溫潤儒雅的笑容,“此乃今年新貢的雨前龍井,父皇也只得了半斤,特意命侄兒帶來,與您同享?!?
“殿下有心了?!本赣H王端起茶杯,淺呷一口,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睛,卻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山谷的方向。
“裕兒,”他放下茶杯,看似隨意地問道,“你今日,將老夫請到這荒郊野嶺,說是要校閱‘京畿衛(wèi)戍’的秋操。可老夫怎么瞧著,這山谷里的陣仗,不像是操練,倒像是要打仗啊?”
李裕的心,猛地一跳,但臉上卻不見驚慌。
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,臉上露出了痛心疾首的神情:“不瞞皇叔,侄兒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?!?
他緩緩地將自己早已編排好的說辭,娓娓道來。
“……那沈琉璃,仗著自己即將成為大徽太子妃,便在京中結(jié)黨營私,禍亂朝綱。其表兄李琰,更是狼子野心,意圖染指儲君之位。侄兒本想,念在兄弟情分上,對其多加忍讓。可誰知,他們竟變本加厲,暗中招募了一批亡命之徒,意圖不軌!”
“張啟年將軍,對侄兒忠心耿耿,早已察覺此事。今日,他便是以‘秋操’為名,設(shè)下此局,目的就是為了將這伙叛黨一網(wǎng)打盡,以正國法!”
他這番話說得,聲情并茂,將自己完美地塑造成了一個,為了國家大局,不得不“大義滅親”的英明儲君。
靖親王靜靜地聽著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。
“哦?”他緩緩開口,“那依你之見,這伙‘叛黨’有多少人馬?”
“回皇叔,”李裕自信滿滿地回答,“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,約莫百人而已。張將軍已在谷內(nèi),布下了三千精兵,設(shè)下天羅地網(wǎng),定叫他們有來無回!”
“三千人,去對付一百人?”靖親王笑了笑,“裕兒,你這陣仗,未免也太大了些吧?”
李裕的后背,瞬間滲出了一層冷汗。他知道,眼前這個老狐貍,不好糊弄。
“皇叔有所不知,”他連忙解釋道,“那伙叛黨之中,有不少江湖上的亡命之徒,身手高強,為保萬無一失,侄兒這才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靖親王擺了擺手,打斷了他,“既然如此,那老夫今日,便拭目以待了?!?
他說完,便閉上了眼睛,開始閉目養(yǎng)神,不再多。
李??粗@副模樣,心中雖然惱火,卻也不敢再多說什么。他轉(zhuǎn)過頭,看向那片寂靜的山谷……
沈琉璃……
今天,就是你的死期!
……
午時三刻,“一線天”谷口。
一列看起來再尋常不過的車隊,準(zhǔn)時出現(xiàn)在了官道的盡頭。
三輛半舊的馬車,十幾名穿著普通護衛(wèi)服飾的家丁,一面繡著“沈”字的旗幟,在秋風(fēng)中懶洋洋地飄著。
任誰也想不到,這支看起來毫無防備的商隊,即將踏入的,是一片早已為他們準(zhǔn)備好的死亡之地。
“來了。”
山頂上,李裕的眼中,精光一閃。
然而,就在沈琉璃的車隊,即將完全進入谷口的時候……
只見在官道的另一個方向,又有一隊人馬,竟也浩浩蕩蕩地朝著這邊趕了過來!
為首的,是一面繡著三爪金龍的皇子儀仗!
正是那聞訊前來“支援”表妹的三皇子,李琰!
“這個蠢貨!他來湊什么熱鬧?!”
李裕的臉色,瞬間變得無比難看!
他本想上演一出“甕中捉鱉”的好戲,可現(xiàn)在,李琰的出現(xiàn),卻將這個計劃,徹底打亂了!
他可以在靖親王的眼皮子底下,坑殺一個“勾結(jié)叛黨”的沈琉璃??扇羰沁B自己的親弟弟,也一同葬身于此,那事情的性質(zhì),就完全變了!
屆時,便是有一百張嘴,也休想在父皇面前解釋清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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