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沈琉璃好像隱隱抓到了什么。
“沒錯!”君北玄一字一頓,說出了他那石破天驚的計劃,“將我們手中這第一批‘玉容膏’,全部,免費送出去!”
“全部送出去?!”春桃在一旁聽得差點跳起來,她聽不懂什么兵法不兵法的,她只聽到小姐說免費送出去,“小姐!這可是用五十兩銀子一兩的玫瑰花瓣做的?。∵@么送出去,我們得虧死啊!”
“不,”沈琉璃在經(jīng)過最初的震驚后,卻迸發(fā)出了與君北玄如出一轍的想法。她終于完全領會了這位將軍的意圖,他雖然不懂女人,但他太懂人性了。
“這不是虧損,春桃。”她搖了搖頭,聲音里充滿了難以抑制的興奮,“這是投資。是讓我們的‘武器’,以一種敵人絕對意想不到的方式,投放到她們的‘指揮部’去?!?
她鋪開一張京城貴女關系圖,這張圖,是通過她這半個月來的打探,親手繪制的。上面密密麻麻地標注著每一個家族,每一個人的關系、喜好和弱點。
她的手指,緩緩地在圖上移動著。
最終,她的指尖,點在了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名字上。
“我們的第一個目標,不是朋友,而是敵人?!?
她看著那個名字,輕聲念道:“禮部侍郎府,蘇晚晚?!?
“蘇晚晚?”
侍女春桃聽到這個名字,第一個跳了起來,臉上寫滿了不解:“小姐,您沒弄錯吧,蘇晚晚可是處處與您作對,上次在‘百花閣’還那般羞辱您。我們有這等神物,為何要白白送給她?她不把東西直接扔了,或是反過來嘲笑您,奴婢都覺得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!”
君北玄的聲音,也帶著探究的意味在沈琉璃腦海中響起:“兵行險著,將你最珍貴的首批‘武器’,贈予你的敵人,說說你的理由?!?
這次他沒有直接否定,讓沈琉璃心中稍定,她知道,這位挑剔的“將軍”,只看重結果。
“我選她,正是因為她是我的敵人?!?
沈琉璃走到那張她親手繪制的京城貴女關系圖前,指尖點著“蘇晚晚”的名字,眼中閃爍著運籌帷幄的光芒。
“春桃,你想想,如果我把‘玉容膏’送給我的朋友,就算效果再好,旁人聽說了,也只會覺得是朋友間的互相吹捧,信者寥寥。可如果,連我最大的死對頭,都為這‘玉容膏’的效果而折服,甚至為之瘋狂,那這個消息傳出去,可信度會有多高?”
春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。
君北玄則是一針見血地評價道:“借敵之口,傳我之名,以子之矛,攻子之盾。有點意思。”
“這只是其一,”沈琉璃繼續(xù)說道,她的思路愈發(fā)清晰,“更重要的是,我了解蘇晚晚。她是全京城最愛美的女人,她的臉面,比她的命還重要。全京城的貴女,都以她的穿著打扮為風向??梢哉f,她本人,就是京城里行走的‘風向標’。”
“風向標?”君北玄沉吟道,“你的意思是,軍隊里的‘帥旗’,帥旗所指,大軍所向?!?
“將軍果然一點就通。”沈琉璃微微一笑,“沒錯,我們這位‘帥旗’,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?!?
她壓低聲音,說出了秘密:“蘇晚晚有很嚴重的皮膚問題。每到換季,她的脖頸和耳后,都會起一片細小的紅疹,她平日里都用極厚的香粉來遮蓋,但這是她最大的心病。我敢斷定,‘百花閣’所有產品,都治不好她的這個毛病?!?
君北玄瞬間明白了她的全部計劃。
“用她最渴望的東西,做誘餌,在她最脆弱的地方,給予致命一擊。讓她在不知不覺中,從你的敵人,變成你最得力的傳聲筒?!八穆曇衾?,充滿了對這種攻心計的欣賞,“很好,這是陽謀,更是誅心之計,本王準了?!?
計劃既定,執(zhí)行的細節(jié)便成了關鍵。
直接派人送去,只會被扔出來,沈琉璃早已想好了對策。
她取來兩個一模一樣的白瓷小圓盒,將“玉容膏”分裝進去。隨即,她提筆,用一種全然陌生的字體,寫下了一張字條。
字條上的話,充滿了挑釁與誘惑:
“聞京華有姝,名喚晚晚,然美玉微瑕,殊為可惜,此物或可助汝,臻于完美。信,或不信,皆在一念之間,傾慕汝之無名客?!?
她沒有署名,她要的,就是這種神秘感。
她要親手,為京城第一美人蘇晚晚,送去一份最甜蜜的“祝?!焙鸵环菟裏o法拒絕的“戰(zhàn)書”。
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