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轉(zhuǎn)眼，怎么人就不在了。

    他說過的，只要她“生相守”，從沒允許過她“死相隨”。

    就是閻王敢?guī)宵S泉，也他媽必須給他送回來！

    必須送回來！

    孟淮津重重閉眼，悔恨到了極點。

    他當時應該立刻帶她回指揮車里去的，他不該在橋上求婚的，不該的。

    怪他，都怪他……

    刑偵隊動用一切手段，查出了那個自殺槍手的所有信息——無名無姓的黑戶，提供不了任何線索。

    孟淮津兩天沒合眼，坐在辦公室里反復看蘇彥堂的死亡報告。

    dna與這些年他在醫(yī)院做檢查時留下的檔案，百分百重合，與在西城留下的任何一份檔案，也都重合。

    所有證據(jù)，都指向此人已死。

    但孟淮津從看見飛機爆炸，并從法醫(yī)口中得知這個結(jié)論時，就始終保持懷疑。

    一個處心積慮要整合龍家勢力開辟新天地的人，怎么會這么容易就死？

    他到底借用了什么方法金蟬脫的殼？

    桌上突然冒出杯牛奶，男人眼底閃過一抹亮光，側(cè)眸，看見是自己的大哥和孟川，以及周政林，剛升起的那點星光，又迅速暗下去。

    八目相對，兄弟幾個誰都沒說話。

    好久，孟庭舟才自顧自動手關了他的電腦，命令：“帶走?！?

    周政林和孟川不由分說，一人架著他一只胳膊，生生給人拖出了辦公室。

    孟庭舟開車，后座上，孟川和周政林一人一邊，將他控制得死死的。

    “不回我那里。”他只有這一個要求。

    那里已經(jīng)沒有她——卻處處都有她昔日的痕跡，他不敢，也怕面對。

    孟川嘆了口氣，痛罵：“這他媽的，算他媽什么事兒，操他媽的?！?

    周政林也罵。

    孟淮津側(cè)眸望著窗外云卷云舒，車子途經(jīng)一個超市，人來人往，他完全沒法聚焦的視線掃到一個母親帶著兩個小孩。

    秒后，他目色一凝，沉聲道：“哥，回單位。”

    “津哥，你需要休息?！笨匆娝@副模樣，孟川難過得要命。

    “我說回去?！彼麍猿?。

    孟庭舟斜了眼后視鏡里的弟弟，想起當年的自己——掉頭返回。

    “調(diào)出蘇彥堂在北城的所有監(jiān)控，給西城警署發(fā)函，調(diào)取有關此人所有能調(diào)到的監(jiān)控視頻?！泵匣唇蛘匍_緊急會議。

    楊忠立刻照辦。

    半小時后，他們拿到了所有監(jiān)控視頻。

    孟淮津一幀一幀劃過，對比了所有場合里蘇彥堂的模樣和神態(tài)。

    最后，看到了交警大隊發(fā)過來的幾組照片，那是幾天前，舒晚跟他同在一輛車上，電子警察系統(tǒng)捕捉到的高清畫面，地點位于教堂附近，其中就有蘇彥堂的臉。

    下一組視頻，是分局門口的監(jiān)控畫面。

    最后一組，是飛機黑匣子數(shù)據(jù)里的錄像。

    孟淮津分別截取這三組圖中蘇彥堂的照片，放大，細看。

    “這有什么不同嗎？老大?！编囁荚匆苫蟮溃岸际且粡埬??！?

    孟淮津面色低沉，死死盯著屏幕，在幾張截圖上畫圈：“離開教堂的路上，能看得出蘇彥堂跟舒晚在交談，也就是有交流；再看這段監(jiān)控視頻，舒晚在分局下車去看周澤，再返回車上后，蘇彥堂就沒再說過一句話，而且沿途監(jiān)控拍到的所有畫面，他都在睡覺?！?

    “最后一組，是飛機黑匣子里的數(shù)據(jù)，監(jiān)控畫面顯示，他不是在看書，就是在看窗外，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。即便舒晚說要下去買零食，他也只是笑著點頭，仍舊沒開口。包括后面顧紹宗操縱飛機失控，他都沒顯示過一絲驚慌，就好像……”

    “一心赴死，心甘情愿！”楊忠接話。

    孟淮津點頭，無限放大圖片?！霸诜志智芭牡降膬山M畫面中，蘇彥堂的左耳上有顆痣。而飛機上這個蘇彥堂，左耳上，沒有痣。”

    “我操！”鄧思源站了起來，“意思是，舒晚在分局下車去看周澤之前，跟她同乘一輛車的，是一個人；舒晚出分局后，跟她同行去往機場直至上機的，又是一個人！”

    “后面的這個蘇彥堂，做了前面那個的替死鬼！”

    “這他媽可不是玄幻，什么化妝、整容技術能把兩個人畫得一模一樣？竟能讓跟他們同乘一輛車的舒晚都沒發(fā)現(xiàn)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化妝，也不是整容?！泵匣唇蛳囟⒅菐捉M照片，握鼠標的力道大到青筋鼓起：

    “他們，是雙胞胎?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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