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護車一路呼嘯,闖過無數(shù)紅燈,以最快的速度將生命垂危的沈書寧送到了港城最好的私立醫(yī)院。
早已接到通知的醫(yī)療團隊早就等在醫(yī)院門口,下車后,直接開綠色通道,將沈書寧推進手術室。
秦霽川站在手術室外,身上還沾著沈書寧的血,肩膀的槍傷只是被醫(yī)護人員簡單包扎了一下,但他完全不聽醫(yī)護人員的勸說,執(zhí)意要守在這兒。
整整四個多小時,一動不動地盯著手術室那扇緊閉的門。
傅長津處理完碼頭的后續(xù)事宜,匆匆趕到醫(yī)院,看到的就是秦霽川這副失魂落魄、仿佛隨時會崩潰的樣子。
“阿川,你的傷怎么還沒有處理……”
傅長津看著他被鮮血浸透的衣袖,眉頭緊鎖。
“我沒事?!?
秦霽川的聲音沙啞得厲害,目光沒有離開手術室分毫,“我要守著她?!?
“最好的醫(yī)生都在里面,書寧會挺過來的?!备甸L津嘆了口氣,“但你現(xiàn)在這樣不行的,你先去處理好傷口,換身衣服,我替你守著?!?
“別勸我?!?
秦霽川直接打斷了他的話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,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。
手術進行了整整八個小時,期間有護士匆忙進出,臉色凝重,帶來的消息總是“還在搶救”“情況危急”。
秦霽川的心一陣陣的抽疼,他無數(shù)次回想起沈書寧撲過來為他擋槍的那一幕。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!
為什么沒有保護好她?
為什么讓她陷入這樣的危險?
終于,在天色將明未明之際,手術室的燈熄滅了。
主刀醫(yī)生滿臉疲憊地走了出來。
秦霽川猛地沖上前,因為站得太久,身體晃了一下,被傅長津及時扶住。
他抓住醫(yī)生的手臂,聲音顫抖得幾乎不成調:“醫(yī)生,她怎么樣?”
醫(yī)生摘下口罩,長長舒了一口氣:“子彈取出來了,萬幸沒有傷及心臟主要血管,但失血過多,肺部也有損傷,感染風險很高。目前還沒有脫離危險期,需要送進icu密切觀察。72小時是關鍵,如果能熬過去,生存的希望就很大?!?
秦霽川緊繃的神經(jīng)不敢有絲毫松懈,他啞聲道:“謝謝醫(yī)生……謝謝……”
沈書寧被推了出來,臉色蒼白得透明,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和儀器,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。
秦霽川亦步亦趨地跟著病床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,直到icu的大門將他隔絕在外。
他就在icu外面的長椅上坐了下來,任憑傅長津如何勸說,都不肯離開去處理自己的傷口,也不肯去休息。
“她還沒醒,我哪兒也不去。”他的語氣固執(zhí)得令人心疼。
最后還是傅長津發(fā)了火,揪著他的衣領低吼道:“秦霽川!你看看你自己!失血過多,傷口感染發(fā)燒!你要是倒下了,誰在這里守著她?誰等她醒來?你想讓她一睜眼就看到你這副鬼樣子嗎?!你想讓她擔心嗎?!”
這句話終于戳中了秦霽川。
他看了一眼icu緊閉的門,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狼狽的樣子,終于妥協(xié),在傅長津的陪同下去處理了傷口,打了消炎針。
但僅僅休息了不到兩個小時,他又回到了icu門口,固執(zhí)地守在那里。
沈書寧在icu昏迷了三天三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