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纏繞著她發(fā)絲的手指猛地收緊,又在察覺到她的吃痛后倏然松開。
寢殿內(nèi)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。
他神色陰郁,沉默了許久,才艱澀地開口:“本王知道,你因此事怨恨本王。但本王也是迫不得已。前世與蕭修湛爭權(quán),本王歷盡九死一生,若當(dāng)時你生下本王的孩子,只會讓他成為本王的另一軟肋。”
“原來如此?!苯瓕幍貞?yīng)了一聲,眼中的嘲諷更濃了,“看來比起子嗣,王爺更愛權(quán)勢。等王爺奪得了權(quán)勢,我也沒法幫你養(yǎng)兒育女了,畢竟,十年一日都不間斷地喝那種東西,身子早就被掏空了。”
她頓了頓,抬起眼,那雙清冷的眸子直直地看著他,像是在看一個笑話。
“不過,這倒也不影響王爺開枝散葉。畢竟王爺是要當(dāng)?shù)弁醯娜?,等坐上那個位置,想必會有不少年輕貌美的女子,爭著搶著為王爺生兒育女吧?”
她的話語越來越尖刻,像一把刀子,一下下凌遲著他。
“王爺方便告訴我,你前世……究竟有幾個子嗣嗎?”
蕭凌川的臉色已經(jīng)難看到了極點(diǎn),俊美的五官緊繃著,像是被她這番誅心之徹底激怒。
他胸口劇烈起伏,喉結(jié)滾動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半晌,他猛地拂袖轉(zhuǎn)身,背對著她,聲音冷得能掉下冰渣。
“你好好休息,本王晚點(diǎn)再來看你!”
話音未落,他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,帶著一身的怒氣和狼狽。
“砰!”
房門被重重地甩上,姜姝寧臉上的嘲諷卻越甚。
這是惱羞成怒了呢!
姜姝寧躺在床上,鼻間縈繞著安神香淡淡的清幽氣息,意識漸漸模糊,不知不覺便陷入了沉睡。
她夢見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孩子,邁著蹣跚的步子,朝她搖搖晃晃地走來,嘴里咿咿呀呀地喊著“娘”。
她心頭一軟,伸出手正欲將那孩子擁入懷中,卻見一道高大的身影驟然出現(xiàn)在眼前。
是蕭凌川!
他大步走來,面色陰沉如水,一把將那孩子抱起,低頭冷冷地注視著她,聲音低沉而危險:“本王的孩子,你也敢?guī)ё???
姜姝寧猛地從夢中驚醒,額頭上滿是冷汗,心臟劇烈跳動,仿佛要從胸腔中蹦出。
一旁的凌蕪見狀,急忙湊上前來,柔聲問道:“王妃,您怎么了?可是做了噩夢?”
或許是那夢境太過真實,又或許是心底積壓的情緒再也無法壓抑,姜姝寧眼眶泛紅,淚光在眼底打轉(zhuǎn)。
她定定地盯著凌蕪,聲音低沉而沙啞,帶著一絲難以喻的痛楚:“王爺?shù)降自S了你什么好處?你為何要背叛我?”
凌蕪聞,神色一僵,猶豫了片刻,最終低下頭,聲音中帶著幾分愧疚:“王妃,奴婢……其實一直都是王爺?shù)娜?。?dāng)初,也是王爺?shù)弥馐芤棠锇邓悖@才安排奴婢在您身邊,暗中保護(hù)您的安危?!?
“什么?你一直……”姜姝寧瞳孔猛地一縮,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。
她原本以為凌蕪是進(jìn)了景王府后才被蕭凌川收買的,卻不料,他竟早早就在她身邊埋下了棋子。
她喉嚨一哽,嘴角扯出一抹苦澀至極的笑意:“他總稱贊我聰明,我還以為自己果真有些小聰明。如今想來,他分明是在嘲笑我的愚蠢吧?早早在我身邊安插人手,對我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,他定然得意得很,不費(fèi)吹灰之力便將我玩弄于股掌之中!”
凌蕪見她這副自嘲又悲戚的模樣,心中一陣酸澀,忍不住道:“王妃,您別這樣想……王爺只是太在意您了。”
“在意?”姜姝寧冷笑一聲,眼中滿是嘲諷與痛楚,“那不是在意,那是想要將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掌控欲!”
就像前世,他不愿有任何軟肋,便故意冷落她,甚至逼她服用避子藥,從未問過她的感受、是否愿意。
今生一早就在她身邊安插人,也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掌控欲。
什么在意,不過是他一廂情愿的自以為是!
她深吸一口氣,強(qiáng)壓下心頭的波瀾,目光直直地逼視著凌蕪,聲音中透著一絲不甘:“此次行事我已十分隱蔽,為何還是會被你發(fā)現(xiàn)?”
凌蕪搖了搖頭:“并非奴婢發(fā)現(xiàn)王妃要走的,是趙側(cè)妃偷聽了您與崔側(cè)妃的計劃,隨后稟告了王爺!”
“是她?”姜姝寧眉心一緊,就在這時,門外傳來小翠撕心裂肺的哭喊聲:“王妃,求求您救救崔側(cè)妃,求求您……”
姜姝寧心頭一震,忙收斂情緒,沉聲道:“凌蕪,讓她進(jìn)來!”
凌蕪無奈,只能開了門。
小翠跌跌撞撞地沖了進(jìn)來,雙膝一軟便跪在姜姝寧面前:“王妃,崔側(cè)妃被王爺關(guān)進(jìn)了府中地牢,求您救救她吧!”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