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姝寧離開二叔宅邸時(shí),恰巧在路口遇見了歸家的姜蓮。
姜蓮依舊是那副刻意模仿她的妝容與穿著,見到她時(shí)明顯一怔:“大姐姐,你怎么來了?”
姜姝寧神色微沉:“我本是想勸二叔莫再沉迷賭局,以免連累了你。誰知他卻說自己從不沾賭。三妹,那日在來福酒樓,你為何要騙我?”
姜蓮見事情敗露,索性破罐破摔,語氣中滿是酸澀:“大姐姐被眾多皇子追捧,自然不懂蓮兒的苦楚。我出身平凡,想要嫁入高門難如登天。若能借這張與大姐姐有幾分相似的臉,贏得皇子青睞,哪怕只是為奴為妾,也比嫁入尋常人家強(qiáng)!”
姜姝寧冷笑起來:“所以,為了讓我?guī)湍?,竟不惜編造謊,騙我說二叔欠下巨額賭債,要將你賣掉?蓮兒,你怎能如此利用至親?”
姜蓮眼眶泛紅,泫然欲泣:“大姐姐,我實(shí)在走投無路了!我想得到四皇子殿下的青睞,才想著把自己說得可憐些,或許你會心軟,助我一臂之力?!?
姜姝寧嘆了口氣:“四皇子殿下名聲雖不佳,卻并非好色之徒,你真是找錯(cuò)了人?!?
前世蕭凌川雖重欲,對云雨之事尤為熱衷,床笫間更是花樣百出,可他從不納妾。
即便有人巴結(jié),送來美人姬妾,他也一概拒之門外,悉數(shù)退回。
曾有一官員自作聰明,尋了個(gè)與姜瑤真七八分相似的美人,欲討他歡心,結(jié)果反倒激怒了他。
他不僅將那官員驅(qū)逐,還以賄賂之罪革了他的官職。
蕭凌川這人心如磐石,絕非美色所能動(dòng)搖。
想要勾引他,簡直自討苦吃。
姜蓮聽后,頗有些自暴自棄:“都說皇子身邊姬妾成群,怎的四皇子如此與眾不同?”
“姬妾成群的只有三皇子,其他皇子尚未娶妻納妾。三妹,別再將心思放在皇子身上,還是找個(gè)好人家定親吧!”姜姝寧苦口婆心勸道。
姜蓮表面似是聽進(jìn)去了,心中卻暗自思忖:原來三皇子才是唯一會對美色動(dòng)心之人。
若是努力一番,說不定有機(jī)會攀上高枝。
回程的馬車上,凌蕪忍不住開口:“大小姐,我看三小姐根本沒把您的話放在心上?!?
姜姝寧輕嘆一聲,語氣中透著幾分無奈:“我能做的只有提醒。若她執(zhí)意往火坑里跳,我也無能為力。有些人,不撞南墻是不會死心的?!?
她似是有些疲憊,靠在馬車上緩緩闔上眼眸。
即便重生一世,她仍有許多無能為力之事。
譬如兄長的死,蕭凌川那令人窒息的占有欲,以及姜蓮那些不切實(shí)際的癡心妄想。
原本,今生她只想遠(yuǎn)遠(yuǎn)避開蕭凌川,尋一個(gè)情投意合的良人,平淡度過此生。
可如今,為了給兄長報(bào)仇,她不得不與蕭凌川虛與委蛇,時(shí)刻忍受被他虎視眈眈、視作囊中之物的不安。
如今她自顧不暇,又哪有余力去干涉姜蓮的選擇?
姜蓮其實(shí)是有些手藝在身上的。
無論是何種首飾,只要經(jīng)她一番擺弄,稍加點(diǎn)綴裝飾,便能變得格外精致。
若有些材料她手頭沒有,便會繡出樣圖,拿去銀樓給掌柜過目。
掌柜見她設(shè)計(jì)的首飾賣得極好,便允她每日來銀樓,用些零碎材料打造新樣式。
因此,姜蓮不僅在銀樓賺了些工錢,還順道打聽到不少關(guān)于達(dá)官貴人的消息。
這日,她無意間聽聞?dòng)腥擞嗁徤系若⒆?,?jù)說是三皇子要送給春香樓的頭牌紅纓。
采買之人是春香樓的老鴇,據(jù)她所說,三皇子最鐘愛獨(dú)特的女子,或是身帶幽香,或是舞姿歌喉出眾。
若能入他的眼,不僅能被捧為頭牌,還能享盡錦衣玉食。
姜蓮聽后,心頭一動(dò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