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宜寧縣主就這樣在周家后院待了數(shù)月。
云菅算算時間,這是成婚后,宜寧第一次出現(xiàn)在人前。
到底抵不住心中好奇,云菅上前,從曲靜伶身旁探出腦袋去。剛看一眼,她就忍不住驚呼一聲。
“這是宜寧?”
謝綏也湊了過來,從曲靜伶另一邊探出頭:“是宜寧。只是……”謝綏皺了下眉,“怎得變成了如此模樣?”
宜寧穿了件薄薄的淺色外衫,跟在一個錦衣青年身后。
她微低著頭,瘦弱蒼白,身上掛滿了從各處鋪子里買回來的東西。
那些東西實在太多,看起來要將她本就不高的個頭淹沒??善磉吀藬?shù)名仆從,卻沒有一人上前幫忙。
而宜寧也不敢說什么,只是盡力將東西抱住,隱忍又膽怯。
這般唯唯諾諾,絲毫不見以前明媚嬌縱的模樣。
云菅又將脖子伸長看向前面,那青年走起路來微有點跛,想必就是當時被宜寧打斷腿的周持禮。
只是周持禮作為她名正順的夫君,卻不與她同行,反倒攬著一個身穿桃色襦裙的妙齡女子。
那女子得意,借著周持禮的縱容,轉頭對宜寧道:“少夫人,這點東西你都拿不動呀,你若是沒力氣,不如就回去吧。省得公子瞧見你這張臉,還覺得晦氣。”
宜寧咬著牙,一聲沒吭。
女子又說:“也是,你好不容易得了出門的機會,哪里舍得回去呢?便是為奴為婢,也要在這街上走一遭。只是不知,以前高高在上的宜寧縣主如今在夫家當奴婢,也不知你那長公主母親會怎么可憐心疼?”
提到長公主,宜寧的眼里瞬間閃過一絲淚花,可又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。
她垂著頭,選擇裝聽不見。
女子又說了些羞辱的話,可宜寧始終不給回應,她覺得無趣,便轉過身倚在周持禮懷中說:“公子,走了這么些路,妾身也覺得渴了,不如進去喝盞茶?”
周持禮點頭,兩人剛抬步進去,就一起回了頭。
宜寧頓時停在原地。
那女子笑說:“少夫人就不必進去了吧?你在這門口等我們好了?!?
宜寧終于有些忍不住,她看向周持禮,咬著牙懇求:“我拎了一路東西,也實在疲累口渴,夫君讓我歇歇可好?”
周持禮冷笑一聲,眸中好似淬了寒意,他道:“縣主當時甩鞭抽我的時候,也沒覺得疲累,怎么拎會兒東西,就覺得疲累了呢?少夫人莫不是忘了我們周家的教導?”
后面那句話,叫宜寧瞬間打了個寒顫,什么都不敢說了。
周持禮譏諷的看他一眼,攬著女子上了茶樓。
隨侍的仆從也跟著進了門,只剩下兩個婆子在一旁盯著宜寧。
茶樓外的行人不多,可一樓廳中喝茶的人不少。
見那些茶客的目光都朝這邊看來,宜寧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,淚意也有些憋不住。
但她低下頭,強忍住了想哭的沖動,心中只祈禱著父親或母親能得到消息迅速趕來。
她今日忍辱負重跟著周持禮出門,又被周持禮和這個賤妾羞辱,就是為了和爹娘重新聯(lián)系上。
等她被接回長公主府,她一定要這兩個賤人好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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