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
“關(guān)于鄭星遙……鄭姨的死因?!痹戚研⌒挠^察著趙青蘅的表情,“傳,她是因?yàn)橹x將軍為您卸了兵權(quán),又遠(yuǎn)赴邊境而死后,才郁郁而終的??晌铱催^她的書,又聽您說你們是摯友,所以覺得不太可能。那……您知道些什么嗎?”
周遭突然安靜下來。
趙青蘅空洞的雙眼不知遙遙望向何處,好半會沒說話。
冬風(fēng)還是有些冷冽的,云菅見趙青蘅的毯子滑落一半,便輕輕扯上去。
這一舉動,叫趙青蘅回了神。
“星遙離世的原因,其實(shí)我也一直在查?!壁w青蘅最終開口,聲音又恢復(fù)了冷靜,“我從那場大火中逃命時,她還活著。甚至能離開皇宮,還是她暗中派人接應(yīng)的我。”
“只我后來自顧不暇,又怕李昀序盯上謝家,便再未與她有聯(lián)系?!?
等有精力去關(guān)注的時候,只聽說謝家父子死了,星遙也死了,獨(dú)留個在皇城司摸爬滾打的少年郎。
云菅敏銳察覺到,趙青蘅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。
除了低落外,還有些疑似傷心、憤怒和茫然的情緒。
她的眸子大睜又快速縮回,決定等下就把這個發(fā)現(xiàn)告訴段姨。
又聽趙青蘅說:“不過傳中的郁郁而終,確實(shí)不大像。星遙從來都不是這樣狹隘的人。哪怕天地不廣闊,前路荒蕪,她也能給自己踩出一條路來?!?
“她與謝將軍感情極好,對謝家大郎也寄予期望??芍x家父子的死會讓她痛苦,絕不會叫她就此消沉?!?
云菅若有所思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所以鄭夫人的死,或許有別的隱情。只是背后知道真相的人,在故意把這個臟水往阿娘身上潑。
甚至,還妄圖用編弄出來的男女私情,毀了謝將軍為國為民的一腔赤誠之心。
真是夠歹毒的心思!
云菅不再提了,換了個話題:“阿娘,我讓青鸞、朱雀二司的人在尋找您當(dāng)年留下的一些圖紙?!?
趙青蘅聽完,不解道:“找那些東西做什么?”
“我能用到?!痹戚涯抗庾谱频?,“阿娘在這些器物的設(shè)計(jì)上,簡直是天才。”
只可惜,阿娘的眼睛被毀了,這輩子都畫不了圖紙了。
趙青蘅聽到這話,想了想說:“可是那些圖紙,能夠理解并將其基本還原制造出來的人很少?!?
云菅抓住了趙青蘅話中的重點(diǎn):“有能制作出來的匠人?”
“有?!壁w青蘅略一思考,便坐起來道,“你隨我進(jìn)屋?!?
她自顧自的起身,云菅本想伸手去扶,卻見趙青蘅非常利索的轉(zhuǎn)身進(jìn)了屋子。
屋門內(nèi)外的所有障礙物,她完全沒碰上,動作熟練的不像一個失明的人。
云菅看得驚訝不已。
她忙跟進(jìn)去,就見趙青蘅進(jìn)了內(nèi)室,從梳妝盒下摸出一個銅制小盒。
用鑰匙打開后,取出一枚青銅令牌。
“如果地址沒變的話,城西柳林巷,第三戶?!壁w青蘅將令牌遞給云菅,“你拿這個令牌去尋那院主人,他叫魯大,會給你需要的東西?!?
云菅接過令牌,觸手冰涼。
令牌正面刻著繁復(fù)的云紋,背面是兩個很簡易的字。
“趙工?”云菅念了出來,“阿娘,這是什么意思?”
趙青蘅說:“我以前的舊友會這樣稱呼我,這個稱呼伴隨了我十幾年,等同于我另一個名字。所以建立私人工坊時,我用了這個稱呼?!?
說完,趙青蘅又補(bǔ)充,“那時,私人工坊盈利較為可觀,匠人也多。但十幾年過去了,不知現(xiàn)在如何。倘若魯大他們還在,里面的人會只聽令于這塊令牌。你拿去安排,應(yīng)該還能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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